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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姜炎随着周秉文一起去了隔壁会议室,她安静地在旁边看着,两兄弟从一开始剑拔弩张到最后坐下来,一个字一个字抠公告内容,周嵩旗帜鲜明地表示自己要捍卫家族对集团的控制权,如果到时候没有人接周昙的份额,那他立刻卖了别墅把周昙的份额接过来,他会做家族有限合伙的执行合伙人,集团要破产要覆灭,他一力承担。

一致行动人,站在台前的人,可以是周秉文,也可以是周嵩,只需要周秉文退后一步,周嵩自然而然就回到了当初话事人的位置,是不是董事长并不重要,股权决定了在董事会的席位,席位决定了话语权。

说实话,姜炎在这样的时候,是佩服周嵩的,至少他愿意扛起集团的责任,而不是挥霍完了放任这个集团死去。

剩下两个人好好坐下聊的部分,是周秉文教周嵩怎么搅黄收购,安柏资管也好,丹枫丽华也罢,乃至思诺博,穿透之后都是同一实控人与利益关联方,他们举牌上市公司有可能形成经营者集中,因此周嵩可以去商务部递送反垄断举报。再者,周嵩起诉安柏资管举牌之后增持行为属于无效民事行为,再者按照《证券法》《收购管理办法》规定,安柏资管没有履行信息披露义务,所以其股份表决权受到限制。至于周秉文放弃董事长,用乘黄即将上市为避免关联交易利益冲突,进行合理避让去解释。

然后,宣布裁员20%,自然会有员工出来声讨反对,很快就能转移焦点。

大律师是大律师,哪怕不干律师,职业病深入骨髓,给他一个立场,他怎么都能找到争议焦点并给解决方案。

一切顺理成章。

如此复杂的事情,不需要乌央乌央的会议,在集团副董事长和集团提名董事长的亲兄弟之间,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商量完了,剩下的细节,都是交给执行层去完成的事情。

坐在两位董事长不远的旁边,姜炎有机会安安静静地想想,上市之后公众公司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她是买股票的甲乙丙,都是指着股票赚钱,而从一拳一脚拼搏成上市公司的创业者来说,自然是赚到钱之后过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不然创业干什么呢。可是,这两件事,有些矛盾。站在律师的角度,大多数时候屁股坐在上市公司老板那一边,就比如周秉文,他对于这一切熟稔于心。

可是,没有人站在集团普通员工那一边,就像她一样坐在格子间里的甲乙丙丁。

股价暴跌,集团风雨飘摇,紧接着他们裁员20%缩减开支,一箭双雕。

千千万万人,好像只是一串数字与符号。

等他们商量完毕之后,姜炎就自己返回了律所,点了份外卖,跟敏敏和张扬一起坐在茶水间吃午饭,不管张扬和敏敏怎么问,姜炎都始终三缄其口,糊弄地吃了自己的葱油白切鸡饭,港股上市的招股说明书起草,主要由发行券商负责,前期的配合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剩下都是配合香港律所出具法律意见书,他们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流水线机器,每天都是邮件往来,进度与材料核对。

下午,社交媒体依旧沸腾着,公告一出来,家族合伙就有人出来接盘,是周昙名义上的父亲,周秉文的大伯,合情合理,无人置喙,周嵩如他承诺的那样,也出来接盘,大伯直接放弃份额的优先购买权。新闻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挨个往外蹦。

五天之后,鹤笠集团的股东会召开,临时股东会开出了临死之感,周昙没有出现在股东会上,安柏资管推出了自己的董事长人选,而周秉文舌战群雄为亲哥哥摇旗,终于三票之差的微弱优势把周嵩送上了董事长的宝座,而他以合理避让为由没有在集团担任任何职务。

二季度财务报表决议的时候,安柏资管直接否决,认为审计机构存在问题,要求更换会计事务所重新审计报表,而且按照这个亏损规模扩大,到年底要还是继续亏,集团就真的要st[1]了。

姜炎原以为他们会通过新闻稿发布裁员,结果不久之后,就在抖音上看到了新闻。

詹红棉被提成副总经理,这位在鹤笠集团为周嵩冲锋陷阵多年的老法总直接提任,继任的法总是年轻的秦翔,而另一个人也进入了鹤笠集团法务部,白律所曾经的徒弟,拥有美国律师执照的乔莺,成为主管知识产权领域的副法总。一群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执掌法务部,在法务圈子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群年轻人就是周秉文和白律师安插的工具人,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事就行,便宜听话,比詹红棉好使唤得多,秦翔作为新面孔协同hr裁员,被员工礼貌地堵在会议室里整整一个下午,不让上厕所,秦翔尿了裤子。

西装裤沾着尿渍的图片传遍了整个互联网,有过裁员经历的人把他当成了一个靶子,不分青红皂白嘲笑怒骂,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裁员嚣张个屁,这种人,生孩子没屁眼!”

“人肉他,他肯定还有黑料!”

“这就尿了,小兄弟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