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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簟小筠的故事,皆沉默良久。

又是巩乡长振奋精神先开口:“簟姑娘诚可佩可叹矣,余亦愈发难猜凶手的来历。捕头已讲到的这三名女子互不相识,性情出身相差甚多,但都是善良聪慧女子,寻常人见之,必或喜或慕或倾佩,更显凶手丧心病狂。某都忍不住要猜,此人是否非一般人,有些邪性……”

桂淳道:“实不相瞒,当日查案的时候,都尉都想让人算算这些女子的生辰八字了。”

巩乡长试探道:“方才在心里盘算半天,未敢出声胡言,既然捕头讲到有过如此猜测,小可也大胆当笑话一说——第一位女子,钟洪氏,住城北,娘家姓洪,属水,夫家姓氏按钟算,属金;第二位,戴氏,住城西,附会一下,戴姓一说源自商,溯传子姓,子者,水也,姓氏属水;第三位,簟氏,住城东,姓氏属木……方位五行,似有关联。”

他看了看桂淳和冀实柳桐倚穆集等人的神色。

“莫非,第四位就对不上了?”

另几位都没回答,唯张屏一脸严肃,望着巩乡长,点了一下头。

桂淳道:“但乡长的推测,当时真真考虑过。”

明州汇四海万国人士,各样古怪神道的事情亦都有过。因邪信行凶并不稀奇。

史都尉和州府衙门的捕快都猜测过,会不会是什么邪门歪道的祭祀?

白如依说,他觉得不像。

“白某见识浅薄,仅我所知的各种邪信祭祀,选择女子,都有一共通之处,一般只选少女。”

而五名女子中,有两位已婚有子。

其中一位是首名遇害的女子洪欣莲,另一位已婚的女子即是第四位遇害的女子,计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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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福妹的姓氏和五行毫无关系,而且她与簟小筠一样,家住城东,遇害时二十八岁,育有两女一子。

计福妹是明州本地人士,娘家在明州内城钟鼓楼附近开着一家挺有名的豆腐店「计小豆」,店铺传承已有百年。计福妹的相公鞠益满曾是计家豆腐店的学徒,与计福妹成亲后,夫妻二人离开计家,自做生意立足。

明州城有海港、河漕两个码头,都在城东。柳知到明州,官船就泊在河漕码头。本城人叫海港码头「海码头」或「大码头」,河漕码头则被称为「河码头」或「小码头」。

计福妹与鞠益满在河漕码头赁了一处门脸,经营一间小小的豆花铺——「福满豆花」。鞠益满体弱多病,店铺多由计福妹打理。她因美貌,得了一个绰号「豆花贵妃」。

豆花店内没雇伙计,有三位老妪,一位姓刘,一位姓花,一位廖,在豆花店门前摆摊卖锅贴蒸饺炸烤小吃,算是豆花店的“搭帮”。豆花店只有豆花豆浆类食物,食客们往往喜欢搭配些别的东西吃,计福妹让这三位老妈妈在自家店铺的空地摆摊,不收费用,互相照顾生意。三位老妈妈顺道也帮忙照看店内。

小店的买卖很红火,计福妹想把店从河漕码头搬到更热闹的海港码头,或开一间分铺。近日或提早关店,或在不甚忙的时候托三位老妪照看店内,自己去海港码头转悠,相看新铺子的合宜地段。

簟小筠遇害后,城内已传开有专杀年轻女子的恶煞,但计福妹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家是明州城的老门老户,她自己又在河漕码头卖了多年豆花,从河漕码头到海港码头这段路非常热闹,她经常走,沿途很多摊铺的老板伙计她都认得,一路皆能遇着熟人打招呼,会有什么事呢?

经过一段时日的寻看,海港码头上有三间闲置待租的店面计福妹都挺中意。一间在码头南侧,两间在码头北端。

码头南侧的铺子,门脸宽敞,但门朝北,冬天可能比较湿冷。

而北端的两间铺子,一间靠近码头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位置绝佳,租金高昂。

另一间位置略偏,铺面比较老旧,需要重新修整,租金适中。

十月十二下午,计福妹又去海港码头。

白如依和史都尉等人询问三位老妈妈,计福妹那天是否有与平时不同之处?

三位老妪都说,有。

当日计福妹约了那间地段最好租金最高的铺面的主人谈价,她离店时特意换了身衣裳,打扮得比平时精致。

她平常在店内都穿窄袖的半旧衣裙,用勒子或发巾挡住额前,防止发丝掉落,手上也不戴镯子和戒指。

那日她特意带了一套新衣裳和钗饰到店内,临行前换上,其中一件是松花色百蝶穿花纹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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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巩乡长不禁发问:“容某多言一句,这女子是去谈买卖的,为何穿如此艳丽服饰?”

桂捕头拱手:“乡长果然心细。当日亦如此问过那几位老妇。”

老妇们答道,计福妹为了开新铺子省吃俭用,好久没做过新衣裳。她原本打算穿另一件罗衫,不料前日去吃席时袖子划破了,来不及做新的。这件百蝶穿花衫是上个月她相公用私房钱买了料子,托裁缝铺做了送她的。计福妹一直没舍得穿,这次不得已才拿出。她在衫外又罩了一件石青色的褙子。她自己亦有些担心,穿罢问三位老妈妈,是否得体,老妈妈们都说好看,如此一搭不失庄重,计福妹方才放心。

计福妹也没佩戴什么贵重首饰,钗饰都是银的,样式简洁,镶了几粒小珠,最值钱的是她腕上的玉镯子,乃她离开娘家时她母亲送的。

但,老妈妈们也道,人漂亮,平时不怎么打扮都标致,稍一拾掇,确实招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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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四刻左右,计福妹离开了豆花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