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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白焱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要把满腔的苦楚和无力都呼出:“自从父亲大人去世后,我继承了江淮侯的爵位,时至今日,仍旧力求稳重行事。”

他流出了一滴苦涩的泪水,看似沉重的身躯在烛火中投下了一道孤狼般的影子,“五十六年了,我时时刻刻以忠诚于御所,不敢怠慢。”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青筋暴露于外,把他内心的焦虑与无奈具象化出来,“未料至,德寂完这个不孝子孙,竟如此藐视家训,背离王恩,居然参与谋反!”

德白焱颔首仰望屋梁,似在寻觅天降的智慧与决断,他不甘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求生的渴望,而声音却抑制不住地抖动:

“文王陛下,还有今上御所,他们不记恨我父亲当年对他们一家的所作所为,仍旧重用我们家族——这是多么厚重的恩泽,怎可以忘?”

他紧紧抓着自己厚重的外袍,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一线希望,声音渐渐低沉如冬日暗流:“我们早已感恩戴德,愿世世代代效忠幕府,效忠文王的血脉,哪里还敢妄想冒犯,奢望非分之事?我们能有今日,全托御所后恩。”

他转过身,带着满满的期盼和绝望的眼神望进德凌济这位执权大人的眼里:“今天,我只能再次俯首,再次请求,为这孩子的年少无知求一线生机。”

德白焱猛地跪倒,手指紧紧掐进地板,石头上撞击声响起,他的声音裹带着哽咽:“恳求执权大人,看在德寂完是同宗血脉的份上,替他向御所求求情吧。”

他紧闭双眼,额头轻触堂前的冰冷地砖,声音裹带着无以言表的焦急与不甘:“江淮侯之位,江淮侯的四千户食邑,皆可舍去——我们叩求御所大人的宽恕。”

德白焱抬头,饱含泪水的眼眸满是哀求:“只望能撼动德凌济大人您的心弦,为我们说情。”

随即,他像山崩般第二次磕下头,前额撞在地面上发出淡淡的响声,以一个宗室贵族的尊严,低声下气地诉说衷曲:“若能救下德寂完一条性命,哪怕是赴荒远之地流放,我们一家,甘做社稷幕府的奴才,直至生生世世。”

德凌济的视线落在德白焱那颤抖的肩膀上,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力与悲哀:“都是宣王的后嗣,老身当然想救下德寂完这个孩子啊。”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一时沉默不语,然后声音微微颤动继续道:“可是,他犯的可是谋反之罪啊,当今御所,生性猜忌,最忌惮谋反,只怕是老身,都很难插嘴啊。”

她缓缓转过身,紧抓着长袍的边缘,古铜色的眼中千转万回,显露出一抹无奈。

“执权大人,求您了!”德寂玄在旁边突然单膝跪地,满脸焦急地向她折腰跪下,声音里已经嘶哑:“无论成功与否,还请执权大人,试一试吧!”

他垂下头,额前的汗水默默滴落在雕工精美的石砖上,湿润的痕迹逐渐扩散开来。

“没错。”德白焱立刻跟着起身,将身体稍做俯拜的姿态,带着恳求的语调随声附和,“还请执权大人,试试吧!”

他紧握双手,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青筋仿佛跳动的小蛇,一闪一闪地表达着他心中的紧张与迫切。

德凌济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也在思考,眼神中闪过复杂难明的光。

随后,她缓缓摇头,她触摸着自己散乱的白发,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坚定:“要知道,劝说御所,风险重重,一言不慎,连老身也要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