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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还有两个标题可以选:“民富国强还是国富民强?”“秦李冰的都江堰VS宋刘彝的福寿沟”)

公元1076年3月29日,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在前天的热烈讨论中,以工代赈的方案获得了饥民们的全票通过。张三从众多饥民中精心挑选出20名乡老作为队长。这些乡老都是各宗族的代表人物,深受族人的尊敬与信赖。按照宗族的划分,张三将饥民们编成了20个队伍。而对于那些并非周边宗族的饥民,张三则鼓励他们自行推选出一名德高望重的领导者,担任队长一职。若无法选出合适的队长,这些人便只能领取几个馒头作为暂时的救济,然后返回各自的家乡。

经过一天的筹备,昨日共接收了近600余名饥民。在这群人中,拥有手艺者约占总数的六分之一,而剩余的大部分则是农户出身,他们普遍朴实勤劳,渴望通过辛勤的劳动换来安稳的生活。

今早,城东的百草园学堂广场上热闹非凡。在乡老们的组织下,饥民们井然有序地分成了21个队伍。他们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赵令畤等人的安排。在周同的精心策划下,所有饥民被分配到不同的工匠营地安置。张三则负责整个饥民营地的安防工作,确保每个人的安全无虞。周同还负责营地的卫生管理和饥民的个人卫生处理工作,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对于预防疾病至关重要。

此外,巢谷还组织医馆人员进驻营地,对饥民们进行身体疾病的检查。饥民们长期饱受饥饿与困苦的折磨,身体状况堪忧。因此,他带领团队仔细为每个人进行检查,确保他们在进入工地前能够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

而陈煮则负责饥民营地的伙食安排。食物对于饥民们来说意味着生命的延续,因此他竭尽全力确保每个人都能吃上饱饭。在他的精心安排下,营地内的伙食既营养又美味,让饥民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关怀。

所有饥民三天不能走出营地,饥民们需要剔除毛发,以确保无虱子、跳蚤等寄生虫的侵扰。同时,营地还会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身体检查,确保无各类疾病后方可放出营地做工。虽然很多人对被关、剃发这一规定颇有微词,但在美食和吃饱面前,他们都选择了服从与配合。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要选择乡老作为队长,并强调德高望重者为队长的重要性?这背后的原因,与我国古代的社会结构密切相关。直到20世纪,我国乡间才逐渐打破宗族势力的统治。在此之前,无论是秦皇汉祖还是唐宗明祖,皇权只能触及到县级层面。在县级以下,乡村基层的治理则完全依赖于,宗族乡老们的权威与血脉约束。除非通过考取功名进入官场,否则无论贫富,每个人都得受到民间宗族的约束与影响。

在乡村基层,民间宗族组织依靠“家法”、“乡规”、“义约”等民间习惯,来处理宗族内部的各种问题。这些规定与习俗既是对族人的约束,也是对他们行为的指导。它们确保了乡村社会的和谐与稳定,也促进了宗族内部的团结与发展。

以前文提到的娄应为例,当他为女儿举办婚礼时,娄家宗族便要求娄员外,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产。在娄家宗族看来,娄应的家产并非仅属于他个人,而是整个娄家的共同财产。娄应去世后,这份家业必须由娄家的血脉来继承。这种观念在当时的乡村社会中普遍存在,它体现了宗族组织,对于家族财产与血脉传承的高度重视。

因此,在古代社会中,同宗之间都受到宗族组织的约束与影响。在这种背景下,贫富矛盾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缓解。当宗族中有人获得高官厚禄时,整个宗族都会为之欢欣鼓舞,因为这将为整个宗族带来庇佑和富贵。那些在族中有名望的乡绅们,更是会积极开办学堂,培养优秀的宗族子弟考取功名,以期在朝廷中为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与福利。

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考取功名、为宗族谋取福利、保证宗族不被欺负,以及人丁兴旺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需遵从家法、乡规为宗族服务。这种观念深入人心,成为当时乡村社会的一种普遍价值观。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张三等人所推行的以工代赈方案,得到了饥民们的广泛支持与认可。他们相信在宗族组织的帮助与约束下,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一定能够摆脱当前困境,迎来新的生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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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二楼,赵令畤、吕公着、庞安时三人并肩而立,目送着那些因饥饿而疲惫不堪的百姓队伍渐行渐渐远。赵令畤不禁感慨万分,他惊叹道:“真是难以置信,仅仅21名乡老,竟然能够驾驭住如此庞大的3000人队伍!这份力量,简直超乎想象。”

吕公着点头附和道:“在乡间,宗族的力量确实强大且高效,远胜于官府。可惜,这种力量难以在朝堂之上发挥作用。相比之下,你那套钱庄的管理方法,对于国家来说,更具有实际意义。”

庞安时则眉头紧锁,他摇头说道:“宗族力量虽强,但用得好可以助力官府,用不好则可能成为祸患。一旦有人揭竿而起,造反的力量往往是通过宗族迅速串联和蔓延的。甚至一些大族,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攻下一县一州,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

赵令畤闻言,心中疑惑顿生,他问道:“不是有保甲法吗?如果有人造反,难道不怕被人告发?”

吕公着叹了口气,解释道:“造反的往往都是地主、富户,他们因为遭遇灾难、土地欠收而无法交上税赋,便联合宗族揭竿而起。如果没有地主、富户和宗族势力的参与,那些饥民最多成为流民,或者落草为寇。他们大字不识几个,没有钱、没有粮食、没有武器,长期饥饿之下,又如何能与官府、地主、富户的家丁相抗衡呢?”

赵令畤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保甲法似乎并非完全利国利民,反而可能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吕公着望着远去的饥民队伍,沉思片刻后说道:“王安石推行保甲法的初衷是除盗、与募兵相参、恢复征兵制、省养兵财费;以及邻里之间互相监督、互相依靠。然而,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农闲时操练、每年十月至来年正月,义勇保甲分批往州县参加教阅,每期“教阅一月”。这其实不等同于徭役吗?还要自带钱粮参与操练和教阅。尤其是在灾年,组织饥民进行操练,你说是福是祸?”

赵令畤听后,兴趣盎然地说道:“吕大人是说,王安石主张国富民强,而吕大人则是力主民富国强啰?”

吕公着和庞安时闻言,纷纷向赵令畤投去赞许的目光。并随之默念:“国富民强,民富国强?”

吕公着思索片刻后说道:“确实如此。只有百姓都能吃饱饭,过上殷实的日子,愿意为大宋效忠,大宋才能真正强大起来。民富国强,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目标。”

他目光转向赵令畤,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问道:“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赵令畤微微一笑,他指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说道:“我始终坚信,只有让工匠们吃得饱、吃得好,他们才会有足够的力气去干活。因此,我为他们提供了丰盛的饭菜,每位工匠每月都能领到五两银子的工钱,还为他们提供了医疗和住宿保障。未来,我还会为他们提供学习识字的机会,让他们不仅能在体力上有所贡献,更能在智慧上得到提升。”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吃得饱、有力气干活,就能锻炼出强健的体魄;有了医疗和住宿的保障,他们的生活就能更加安定;几年后,这些工匠稍加训练,就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到那时,又有哪伙贼人敢来这里撒野呢?”

赵令畤豪迈地举起双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假以时日,我在颍州,若有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无须我动嘴,必有壮士帮我灭之!”

吕公着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轻轻一巴掌扇在赵令畤的后脑勺上,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不把你师伯放在眼里了是吧!”说完,对着赵令畤的脑门上就是一顿栗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年纪轻轻,说话如此张扬!以后要学会低调、谦逊,知道吗?”

赵令畤抱头求饶道:“知道了!师伯,我知道错了!下回不敢了!都听师伯的!”

吕公着宣泄一番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说道:“虽然你的做法还不够成熟,但方向是对的。我有三个儿子,长子吕希哲、次子吕希绩、三子吕希纯。过几日他们会来颍州,届时你在城东给他们安排份差事,让他们历练历练。”

这时,庞安时插话道:“民富国强,这钱从何而来呢?”他显然对赵令畤的设想感到困惑。

吕公着瞥了庞安时一眼,捋了捋胡须,说道:“这钱嘛,自然是从城东来的。”

赵令畤接过话茬,说道:“医贯古今,妙手仁心,悬壶济世,多子多寿。”

庞安时听得一愣一愣,显然还是未能完全领悟其中深意。他皱着眉头,试图从赵令畤的话语中捕捉更多信息。

此时,吕公着望了望天空,见日头已高,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处理,速度把医馆开业仪式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