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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椹忙恭敬说“是”,离开前,余光不经意间瞥一眼身后,暗暗记下院子的位置。
可走几步后,又怅然。记下又如何?他还能背着李玹,偷偷潜入,来看殿下吗?
回到席间,杨元羿见他跟李玹一起回来,暗暗惊讶,几番欲言又止,却因场合不适宜,一直没敢开口。
直到宴席散了,离开郡守府,两人到了在城中的住处。杨元羿终于憋不住,拉着裴椹快步进屋,关紧门后,长出一口气,道:“之前在宴席上,你忽然离开,后来又跟太子……跟主公一起回来,真是吓死我了。”
他差点以为对方是要去李禅秀房中偷香窃玉,结果被李玹抓了。
“话说你跟公主……不是,你跟殿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问。
先前以为对方是公主时,裴椹明显对对方还有情。但刚才在宴席上,又说要结拜,看起来又不像还有情。可一眨眼,见李禅秀离席,裴椹又魂不守舍地也出去,明显又还像余情未了的样子。
杨元羿一时也搞不明白了。
裴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以后我和殿下只能是兄弟、朋友、君臣,你管住嘴,不要再乱说话。”
杨元羿忙闭口,可又看了看,却觉得他实在是不像能断情的样子。
裴椹在他离开后,才下意识抬手,按在心口位置。那里还放着他和李禅秀结发的青丝荷包,可这一晚上,心口都闷疼着。
结发成夫妻,他和殿下如何还能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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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禅秀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只玉雕的小蝉。他握住玉蝉,从床上坐起后,怔了怔,神情还有些萎靡。
昨晚借酒醉,在父亲面前哭过一场后,并没让心情好受些。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整日伤春悲秋,早晚被父亲看出异状。而且,他也不欲让父亲担心。
何况……他和裴椹都还有许多事要做,整日拘泥于自己的私情,把自己之前说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话置于何地?
李禅秀收起玉蝉,很快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起身洗漱,重新戴上玉冠,穿好锦袍,系上腰封,又是清冷俊逸的太子嫡子,义军中的少将军。
只是眼睛还有些肿,他用布巾沾凉水,又敷了敷。
出了房间,旁边小厮正好端来饭食。李禅秀在桌旁坐下,边掀开碗盖,边问:“父亲呢?”
小厮恭敬答:“听闻在正厅跟裴将军他们议事。”
李禅秀动作一顿,看一眼外面天色,才发现自己起的实在有些晚。
他匆忙喝几口粥,就放下碗,起身赶去正厅。
……
厅中,众人在昨晚庆祝时短暂放松过后,今天一早便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和李禅秀之前的打算一样,为防止司州、金陵还有荆襄等地知道消息后,联合来攻,众人建议,裴椹加入义军这件事,应该先假装成是结盟。
这样一来,其他几方势力不会以为李玹已尽得长安、雍州、并州,感受到威胁。他们也可继续西攻陇右,尽快联合西羌,北逐胡人,早日打通长安到雍、并两州的路,将西南到长安再到西北这一大片,彻底连起来。
之后陇右出战马、粮草,西北的雍、并两州,长安,以及梁州三路出兵,向东直取洛阳和司州。
实际上,裴椹来府城之前,就已让人送信给并州的杨老将军,告知自己加入义军的事。
至于雍州,和杨老将军不一样,雍州的郡守张大人虽跟裴椹关系匪浅,但并非是裴椹的下属,恐怕还需他亲自去一趟劝说。
李禅秀到厅中时,众人正说到这。
察觉他来,裴椹和李玹几乎同时抬头,朝他看过来。
李禅秀一僵,忙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坐下。
裴椹察觉自己目光太明显,很快也垂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