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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自己有空时,也常给李玹去信,有时是飞鸽传书,有时是跟军报一起送去,内容多是向父亲报平安和说些行军途中的趣事、琐事。自然,他也有一些想从父亲的来信中探得些许有关裴椹消息的念头。
所以,对于自己身边有父亲的“耳目”,且时常会将自己的事禀报给父亲这件事,李禅秀没什么抵触,他知道这是父亲担心他的安危,不放心他。
但眼下他和裴椹在一起了,却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让父亲知道。毕竟虞兴凡是个耿直肠子,李玹却不是,万一被他在字里行间看出什么,怎么办?
虞兴凡听李禅秀让他别禀报,却是迟疑:“可昨日您为救裴将军,淋雨病倒的事,属下已经写在信中送出了。若今日裴将军报恩照顾您的事不写……”
万一主上护起短来,会不会觉得裴将军不地道?这样一来,自己此前送的信描述不全面,岂不是坑了裴将军?
李禅秀闻言,嘴角也微抽,半晌放下茶盏道:“算了,你写好信后,先拿来给我过目,再给父亲送去。”
虞兴凡松一口气,忙恭敬说“是”。
他离开后,李禅秀端着茶盏,兀自又陷入沉思,直到裴椹回来。
“方才跟虞统领说什么?怎么这么久?”裴椹单手端着汤药回来。
李禅秀忙起身接过药,先是说他行走不方便,好好养伤就行,不要去做这些事,接着才边喝药,边道:“没什么,跟虞统领交代了一些军中的事。”
仔细想了想后,他没将给父亲去信的事告诉对方。
说完抬头,就见裴椹坐在桌边,正单手支着下颌,黑眸含笑看他。
李禅秀:“……”
他动作一僵,忙低下头,一口将药喝尽。
刚放下药碗,一颗糖渍的果脯就递到唇边。
以前在西北时,裴椹也在他喝完药后,忽然给他递来果脯。李禅秀没有多想,低头就咬住。
可这次情形却与之前不同,裴椹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在他咬下果脯后,指腹又轻轻在他唇瓣擦过。薄茧摩挲细嫩的皮肤,有一丝麻痒。
李禅秀很快抿紧唇,抬头看他。
“甜吗?”裴椹眸子暗了几分,哑声问。
李禅秀迅速又看向门窗,见都是紧关着,不觉松一口气。下一刻,没得到他答案的裴椹忽然欺身压下。
李禅秀轻唔一声,等再被放开时,已是呼吸不稳。
裴椹拇指又擦一下他红润唇上的水光,哑声道:“还好,是甜的。”
李禅秀:“……”
他耳朵都快要红透了,实在不知裴椹怎么这么爱亲他。
“咳,对了,你之前离开时不是说军中有急事?现在如何了?一直住在这,会不会耽搁什么?”他极力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
裴椹当时哪有什么急事?只是听了仆役的话,实在无心在碎月城继续待下去罢了。
但此刻他必然不好意思承认,便也轻咳道:“已经无事了。”
顿了顿,又道:“另外驻扎在凉州边界的大军还在等后续粮草,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战事,我……我不着急回去。”
还可在这多住几日。
事实上,便是他不这么说,李禅秀也是想留他在城中多养几天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