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 援兵到来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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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袁崇焕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再来晚一点点，恐怕东江军和好不容易救出来的百姓们全都保不住了。

“元仪，你安排觉华岛水师靠港，将粮草卸下来一部分，先解了吕总兵的燃眉之急再说。”袁崇焕命令道。

“卑职遵命。”

在安排好茅元仪打理港口这边的事务后。袁崇焕又提出要去前线视察。他一方面是想看看敌情如何，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东江军的情况。

风尘仆仆从海路赶到旅顺，下了船连口水都不喝就要直奔前线，袁崇焕的行事风格与大明传统文官可谓是大相径庭。当然，吕涣真也明白，袁崇焕在大明文官中是个极其特殊的异类，其充沛的精力和极强的行动力是一般人所无法比拟的，若非如此，历史上的袁崇焕也打不出宁远、宁锦两场胜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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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吕涣真给袁崇焕披上甲胄，带着他来到了防御工事的最前沿。即使即将断粮，前线的东江军仍然在一丝不苟地执行警戒的命令。他们人人甲胄穿戴整齐，军械摆放整齐，面色健康、体格结实。袁崇焕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些都是一等一的好兵。

“不错，虎狼之师。”袁崇焕称赞道，“这些兵，想必都是吕总兵手下选锋或者亲兵吧？”

“回袁大人话，这些都是东江军正兵。”吕涣真答道，“东江军只有正兵与辎兵之分，没有选锋与普通军兵之分。”

“不是选锋，也能做到人人披甲？”袁崇焕疑惑地问道。

“是……是的。东江军兵力本就不多，披甲是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

然而更令袁崇焕赶到困惑的是，东江军的辎兵身上竟然也穿戴着甲胄。虽然只是便宜的半身罩甲，可是在袁崇焕见过的许多南方部队中，即便这种罩甲也是稀罕物件。

“吕总兵。”袁崇焕开口道，“你们东江军如何能做到人人披甲的？”

按理说，东江镇孤悬海外，吕涣真自己建立平虏矿、打造军械是情理之中，即便说出口了也没什么，但是私自制盐贩盐可是重罪。要打造这么多副甲胄，所消耗的财力可不是一点半点。东江镇总人口也就七八万人，若是袁崇焕追问起东江镇的财力来源，吕涣真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搪塞。

于是，为了防止言多必失，吕涣真回答道：“这些甲胄，大部分都是袁部堂从登莱发来东江镇的。还有一些是卑职从鞑子身上缴获来的。”

袁崇焕没有质疑吕涣真，而是走到一队鸟铳手旁边，问吕涣真道：“你们东江军为何用的都是鸟铳？辽兵大多用的难道不是三眼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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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袁大人，卑职在川中时，曾有幸读过戚少保的兵书。戚少保在兵书中认为，各种火铳之中，唯有鸟铳最为犀利。因此卑职特意禀告袁部堂，让登莱军器局多造鸟铳，以备东江军使用。”

“原来是登莱军器局特地为你们造的啊，不错。”袁崇焕说着便从一名军士手里拿过一把鸟铳仔细端详，“只是，这鸟铳为何铳管如此之粗大？官造鸟铳没有这样粗的铳管啊。”

“回大人话，戚少保在书中提到过一中倭人常用的鸟铳，该铳铳管巨大，射程不远，但是威力极高。卑职以为，这种倭铳对付披甲鞑兵十分有效，因此特地请求袁部堂让登莱军械局仿制了一批。”

“原来如此，真是巧思。”

其实这个时候，吕涣真的后背已经快要汗湿了。她清楚自己说的话漏洞百出，这样的谎言十分拙劣。若是来的人是别的文官，那倒罢了，毕竟大明朝廷中文官不知兵是常态，随便说几句就能糊弄过去。

可是这袁崇焕，可不是那种袖手而谈的书生。而是敢在广宁大败、尽撤关外之时，单骑出关侦查关宁走廊的狠人。

吕涣真能看见袁崇焕的眼睛里闪烁着狐疑的光，但是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地夸了几句东江军军容整齐，装备精良。

马祥麟倒是没有察觉袁崇焕与吕涣真之间微妙的气氛，他从军士的手里接过鸟铳来看了又看。川军原本是不怎么使用火器的。然而这几年马祥麟一直在辽东与辽军打交道。见过不少辽军火器。这些火器大多都是三眼铳、虎蹲炮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哪有做工这么精良的？

“登莱的军器局造出来的东西竟然有如此精良。”马祥麟不住地赞叹道，“真是羡煞我也。”

吕涣真意味深长地看了马祥麟一眼，因为在马祥麟的左手抓住铳管的地方，赫然刻着一行小字：天启三年正月平虏矿何三水造。这是因为平虏矿制造的所有火器都要刻上工匠姓名等信息，以便赏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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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祥麟还在兴致勃勃地翻看手里的鸟铳，而吕涣真只能在一旁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暗自希望袁崇焕刚才没有注意到这行小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