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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掀开的三十秒内,于清溏想了无数种借口,恨不得亲自上阵替徐柏樟开脱。

可这里装着的,是他们当年害着羞、红着脸,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拿枕头压紧小腹,用怦怦跳的心脏详细讨论的每一个细节。

箱子里的每一件物品,于清溏都专门给徐柏樟发过商品链接。

于清溏想起上次聚餐钟严提过,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他头有点晕,像喝了玻璃瓶中的酒,“你们平时,连这个都聊?”

“不是,没聊。”徐柏樟额头浮汗,脸色也不太好看,“清溏,你相信我,咱俩当年的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过,包括钟严和颂晟。”

于清溏倒不是不信,但箱子里的一切太刻意了,实在无法解释。

徐柏樟说:“是我有次喝醉被他看到了,他不知道我看的原因,只以为我喜欢这些。”

徐柏樟记忆犹新,那是于清溏读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学校在外地,于清溏放长假才回来。

寒冬腊月,也是于清溏离开阳城的第四个月。在此之前,他的生活轨迹非常规律,家、学校,学校、家。

阳城一中和医大只隔着条胡同,徐柏樟可以在固定的时间、熟悉的地点,随时随地看到于清溏。

周一清晨的主席台,放学后的校门口,人潮涌动的文具店,只要他想,就可以。

大学以后,于清溏偏离了他的视线。徐柏樟不知道他的宿舍、不清楚他上课的时间、也琢磨不到他新的生活习惯。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当个变态跟踪狂,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只为看他一眼。

长久不见会折磨思念,他喝了很多酒,把自己灌醉,只想阻止去买票的自己。

酒精能醉软双脚,却无法停止思念。

徐柏樟用于清溏的喘息灌满耳朵,又点开服装道具的链接,根据耳机里剧情的发展,再配合道具图片,脑海中幻想着于清溏的脸。

夜店里昏暗的房间,久别重逢的兄弟。

哥哥嵌坐在沙发,神色懒散,歪着脑袋,手指撑着太阳穴,俯视着多年未见的弟弟。

弟弟被人下过药,脸色发红,身体松软,穿暴露服装,戴情涩配饰,强忍着羞耻和欲望半跪在哥哥面前,为他倒酒,再递到嘴边。

哥哥的手臂绷出青筋,强忍怒火,恨红了眼。曾被他宠到天上,连鞋带都不舍不得他系的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曾被他疼在心尖,付出所有照顾的弟弟,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哥哥有太多疑问,也有成倍多的疼惜,藏匿多年的占有欲瞬间爆发,不该让他离开自己,要把他据为己有,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他的身体他的心灵只属于自己。

思维从广播剧抽回,徐柏樟的理由听起来荒唐,但挺符合他的性格。

于清溏看到了盒子里的红酒,“这个链接我好像没发过,钟医生想得挺周到。”

于清溏拿出红酒,注意到年份标签,“你的两位朋友都很大方

。”

其余物品加起来的价格,可能也不及这瓶红酒的百分之一。

“他少爷当惯了,长期大手大脚。”徐柏樟捏捏鼻梁,“他只是不着调,没恶意,你别介意。”

于清溏自然不会介意,将红酒递过来,“这么贵的东西,收好吧。”

徐柏樟把酒收进柜子,再回来时,于清溏正捏着毛茸茸的塞入式尾巴把玩,“这东西要润.滑吧,塞进去真的不会痛?”

同样的问题,他们十二年前就讨论过。当然了,他们聊的远不止这个。

徐柏樟把尾巴夺过来,塞回箱子,盒上盖,还要把两本厚书压上去才罢休。

于清溏:“……”

二十岁害羞,怎么到了三十二岁,比当年还害羞。

整理完毕,徐柏樟躺到床上,身体并得直,被子盖得严。还要跟“大义灭亲”似的,硬邦邦说一句,“晚安。”

于清溏:“……”

他到底是害羞还是压火?

又不是不给你。

卧室落了灯,彼此各躺各的。

徐柏樟保持不动,床板是制定款,加宽加大,彼此有两个身位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