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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树在掬祺院的厨房里持勺而立,瓷盘一抖,青绿的小丸子落进滚烫的酱汁里,好像有人躲在丸子里吹气,干巴巴的小丸子瞬间鼓成了绿油油圆滚滚的实心气泡。

稍等一刻,丸子在汤汁里沉沉浮浮,流树轻车熟路地从橱柜左数第三碟里舀出半只木勺的辣椒末。

娴熟的姿势,毫不犹豫的反应,可以看出被陈地主压迫不止一时。

红艳艳的辣椒末看得人嘴里一股火撩起,那种辣忽劲齐齐烧到了首当其冲的眼睛里。

流树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眉头紧皱,显然对一会要吃的东西有种生理上的抗拒,毕竟铜墙铁壁的修士嘴里的舌头喉咙也是软的。

不过那红燃到一张蠢脸上,晕染出似涂抹胭脂的容色,那种雌雄莫辨的风情倒是赏心悦目。

想起只有他能看出的那张脸上的满足陶醉,沉吟一番,又从陶碟里搓出一撮放进汤汁。

木勺搅拌几圈,漂浮的丸子被一只只打捞上岸,摆进准备好的大号瓷碗里。

每次看到这个他忍不住想笑,据说这碗是师兄在厨房里翻了好久比对出的最大号,尤其他把那碗摆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神里却透漏着一种如此大的碗,你不忍心只做几个孤零零盖住碗底吧的意味,真是忍不住莞尔。

想想那副眼巴巴的蠢样子,就想知道他还能多蠢,多惹人笑。

门帘被人从外面挑开,以为是师兄等不及,刚想转身安抚那可怜兮兮的眼睛,不想却是前来帮忙的凝韶。

唔,师兄露出蠢表情的时候,最讨厌的一点就是总有站在师兄旁边的这个女人。

避开伸过来端碗的手,又退后一步离开那股脂粉气,他才不要做给师兄的东西被别人碰到,直到吃进师兄嘴里前不能沾染到别人的气息,若是可以,他连碗都不想放过!

小心翼翼地端着丸子绕开眼前的人向厨房外走去,他好似不经意地解释道:“如此轻的分量,就不劳凝韶姑姑了!”

“姑姑”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凝成硬邦邦两团的字眼狠狠戳进某大龄女青年的心窝里,热气腾腾的空气中有入肉的声音。

凝韶本是替自己主人探探丸子情况的,顺便帮忙拾掇下,被先声夺人也不好多说,只是点点头,手下拾掇着灶台的残局,神色平静如不起波澜的腊月冻水。

流树看她从头到尾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挑开门帘走了出去。

凝韶把汤底舀进空碗里,又平静地从地上拎起桶倾倒锅里。

一整桶的清水在锅中匀洒洒摊开成镜,还没平稳的水面摇晃出模糊的女子身影。

从香袋里掏出手绢,缓慢细致地将脸擦干净,又将绢帕收起来。

下一秒凝韶的整个脸都趴在水面上,身子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

她的双手用力地扒着眼角,眼睛在水面上的人脸上死死地搜索着,嘴里疯魔般咕哝着:“姑姑?姑姑!有皱纹了?老娘竟然有皱纹了!”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怔了一下,她直愣愣地挺起身,震荡的眼神不知放在哪里,嘴里呓语不停:“再也不看劳什子话本了,不知道去找那个丹修还有用么?”

说完,急冲冲一阵风掀了帘子出去。

迎接流树的是陈慎望眼欲穿的深情眼神,只是着力点歪在流树香气飘飘的双手。

流树握紧了手里的碗,他竟然嫉妒起碗里的死物,能得到那种眼神的,即使是他做的东西也不行!

耳边的皲裂声让他松了力道,收起眼底的阴沉,他笑吟吟开口:“师兄,这次的辣子放得不少,师兄快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