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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危险之地,还是劳累活,一路上,他都很照顾我。我不禁怀疑,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是有求于我才如此待我?

虽不敢妄下定论,但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

入夜,我让千夙先煎药让阿风服下,临近子时,将阿风抬到屋外,让范仲阳脱下儿子的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遮蔽——千夙、墨痕和高挚三人皆摸着下颌低下头,努力憋着笑。

范仲阳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逆我的命令。

赵慕面如猪肝,眸色寒冷,凑在我耳畔道:“你是医治病人还是欣赏男人?”

语中有戏谑,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怒气。

我斜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调侃,备好银针。

子时至,我施针如风,在头颅、胸前、后背等全身各大要穴落针,银针入体七分,比平常的要深,因为徐家村的怪病是一种由狐狸或疯狗等染上特异病症的动物传至人身上的,人一染上此症,若不及时诊治,便会像疯狗似的追人、咬人,最后因心脉、肝脏衰竭而身亡。

此种怪病基于一种奇特的病毒,如果侵入脑部,那便回天乏术了,若能抑制住病毒的入侵、蔓延,尚有痊愈的可能。之前我封住阿风的各处要穴,抑制住病毒入侵脑部,接着在子时时分施针,将体内的病毒逼出来,再配以药性刚猛的汤药,希望能救他一命。

我站在一侧,静候阿风的反应。各人分列四周,默然观望。

范仲阳见儿子没有任何反应,死尸一般动也不动,看看我,又看看儿子,欲言又止,焦躁地走来走去……

赵慕的面色有所回暖,却仍是那副欠揍的德行。

我嘀咕着,他怎么也变得这般喜怒无常?

时光一点一滴地流逝,何其漫长。

一个时辰将近,范仲阳再也按捺不住,发狂似的朝我吼道:“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的银针究竟管不管用?”

墨痕不满他的态度,“若非我们出手相救,你儿子早已死了,说不定你也染病了。”

赵慕以目光制止墨痕,朝范仲阳道:“我信得过她的医术。”

突然,阿风吐出两大口暗黑的血,缓缓睁眼……范仲阳惊喜地搂着儿子,喜极而泣,“阿风,你醒了……阿风,还觉得哪里不适吗?”

“千夙,立即给他服药。”我吩咐道。

千夙得令,立即从屋里端来熬好的汤药让阿风喝下去。

如此,阿风的怪病算是好了一大半。

接下来的事,就由赵慕派人去办了。召集染病的村民来此诊治,在山野间捕获可疑的动物,经我确诊后杀之。三日后,徐家村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每个村民无不是笑逐颜开。

我们回到黑风塘的茅屋,范仲阳和阿风炒了几样家常小菜款待我们,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范仲阳拉着众人拼酒,每一个都喝得东倒西歪,赵慕也是不省人事。

我和皓儿没喝多少,照顾他们的重担就落在我身上了。

一个个安顿好,我累得腰身酸软,皓儿也累得呼呼大睡。

正要吹灭烛火,猛然间,我听到屋外有细微的异响。全身冰凉,我悲哀地想着,如果敌人突袭,他们都人事不知,我一人如何抵挡?三枚玉璧怕是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果不其然,片刻,七八名黑衣人闯进茅屋,如入无人之境,瞬间剑横脖颈,银光纵横,照亮整个农舍。

黑衣人看见我,并不惊讶,为首一人道:“把三枚玉璧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声音透过蒙面黑布传进耳鼓,异常的低闷。

这声音……我心弦一颤,冷静道:“我没有玉璧。”

另一名黑衣人手指赵慕,“你没有,他有。”

蓦然,铸剑山洞那边传来打杀声,大有激烈之势。我暗道不妙,脑中电光火石,却想不出可行的法子……这可如何是好?

黑衣人持剑走向赵慕,伸手在他的怀里摸索着……片刻,黑衣人摸不到玉璧,恼怒道:“他身上没有。”

为首的黑衣人恨恨地质问我:“玉璧在哪里?”

“玉璧藏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一道闲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众黑衣人吓了一跳,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又惊又喜。

就在此时此刻,利剑出鞘的声音骤响,赵慕挥剑直刺,那黑衣人立即避开。赵慕趁势痛击,屋外的千夙、墨痕和高挚也立即响应,顷刻间,茅屋乱成一团,剑影飞闪,杀气横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