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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白白问出来,秦孟避无可避。适才二人其实一直在沉思,料想皇帝急召,又提到藩王——这位年轻的皇上心里怕是想“削藩”了,而他们生为臣子,焉能不为主尽力?

秦谏于是先应,他为文官主内政,于封藩一事其实颇为在意:

“皇上既问询,为臣者不可不答。昔太祖初封藩,一为国家安稳、边疆驻防,一为皇室子孙安康无忧。时至而今,藩王愈多,依臣来看削藩不可不行,因诸王虽无政权却有财权、兵权,不可不防。”

秦谏说得很谨慎,削藩关乎国计民生,他不敢微怠慢,

“臣曾算过,各地藩王之兵统共一起约二十万众,所提税银有千万之多!更不论地方郡府若与藩王互通来往,这其中门道怕是更多。而自先帝时朝廷政令在地方推行便有阻碍难度,诸王怕是不可忽略,故臣以为,诸王着实威胁,不可令其做大坏及宗庙社稷!”

娓娓道来至此都甚合项天择心意,却秦谏忽语调一转、担忧起来,

“不过皇上一出手便逼着诸王降低赋税比例,是否太过仓促、急切?臣怕万一诸王中有不臣之心……”

往下秦谏瞥看项天择神色,思量着不再继续说,转言自己意见,

“依臣之见,此事非在一朝一夕之功,皇上当以礼义、刑法约束,徐徐图之,若诸王仍循不轨,再以武力平之。”

秦谏交出了他认为最妥善的答卷,项天择却暗不以为然,但他先压着不说,头稍稍偏后,姿势由原先的两手一前一后变作右手握在左手手脖、两手置于腰后,问去孟常义道:

“孟爱卿以为如何?”

孟常义呆了一呆——没想到皇帝突问他,不过他早料到也就不多惊讶,只抱拳老实答:

“臣为武将,本职是打仗。削藩一事,皇上与众臣讨论后自有论断,臣只负责执行。若诸王胆敢谋逆,臣愿率军平叛。”

几句话已是充分表态,孟常义这样耿直,项天择是越欣赏他的性子,遂拍了拍他肩,示笑以资鼓励,但也没忘旁的秦谏,项天择转又对他道:

“秦爱卿的话有理朕亦清楚,但朕等不及了,朕不想被他们牵着他们鼻子走。朕还有诸多事要做,焉能被他们掣肘?

藩王是横亘的大山,朕要做的,就是铲了那座大山!他们中有些人依朕看来必反,与其被动等待,不如由朕来引导他们反!朕不会把这事遗留后代帝王,朕这朝就会把它解决了!”

但听项天择话语掷地有声、气场不凡,逢末句,他更激动地左手猛竖下挥展、衣袖弧行滑过,似割破长空。

“所以,”却是话未完,项天择隔了须臾、陡回身又激情满满道,

“为防不备,孟爱卿,朕要你和耿老将军一起操练军队,北疆防御契纥你无需再往,由你推荐一人朕会任命他为新的统帅;秦爱卿,各郡赋税就需你协同户部吏部官员多加留意,防诸王造假、阴奉阳违。”

如此,已是板上钉钉了,项天择话意决绝,秦孟只能应命:

“臣等遵旨。”他们道。

随即秦谏忽又执礼再问:

“皇上提了赋税后,对诸王可还有其他举措?”

“臣也想知道。”孟常义附议,秦谏正问出了他的心声。

项天择听两人都是如此,亦念及此事之重,不禁正色道:

“…其他举措?朕自有想过。”

说而踱步慢行,双手仍背后,眉舒缓紧皱,眼直视正前,

“朕本想颁布《推恩令》,允许诸王推‘私恩’,死后除嫡长子继承王位,亦可分割封邑部分土地给其他子嗣为列侯、归郡统辖,由朕制定这些侯国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