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矢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范秘书小说fanmishu.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把狠劲也让那些原本还不肯合作的当地豪绅及府衙无不战栗,就是周边趁机作乱的盗匪也要抖几下。当然,好处也是明显的,平乱过后的赈灾事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那些当地的豪绅也不吝惜银粮,纷纷慷慨解囊,缓解了朝廷的库银支出。
在吏部呆过的人都知道,承平三十年起,国库的收支已经不平衡,简直可以说是囊中羞涩,这次陆禹奉命来平乱赈灾,其实赈灾银两也是少得可怜,方让他将目光盯上当地的豪绅。
陆禹在隋河一带忙碌时,因他的手段过于暴戾血腥,使得京中弹劾他行事无章、无视祖宗家法的御史奏章无数,弹劾奏章都摞到了皇帝案前。
承平帝目光阴沉地看着那些弹劾奏章,半晌冷笑连连,“好啊,真是好啊……”
王德伟瞄了眼皇帝的脸色,默默地垂下头。
阿竹听着下人的报告,默默地抱着在她怀里挥舞着胖胳膊咿咿呀呀叫着的胖儿子,待下人报告完,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负责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厮闻言,抬头看了眼她,见她表情沉静,眉头也未动一下,突然也莫名地安心起来,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彼时已是三月份,春暖花开,胖儿子已经近七个月大了,学会了翻滚,若是将他放在床上,他会挺着个小肚子翻身,在床上滚来滚去,若是一个不小心,便要滚下床去。阿竹担心他真的皮实得滚到床下摔着,让人无时无刻都守着他,眼睛没有离他分毫。
阿竹在想事情,突然脸蛋微微一疼,便发现胖儿子正凑到她面前,用无齿的牙龈啃着她的脸,糊了她一脸口水不说,肉肉的双手也在她脸上抓着,虽然为他剪了指甲,但也抓着她有些疼。
“坏蛋,竟然咬我!”阿竹佯装大怒,也对着他白嫩嫩的肥脸蛋轻轻地咬了下去,又咬又捏,终于将胖儿子咬得泪眼汪汪,哽咽地瞅着她。
“哎呀,你咬我就行,我咬你不行么?”阿竹双手扶着他的腋下,将他立起放到炕上,他的双腿十分有力地蹬着,虽然站不住,但是这般一蹬一蹬的,也显得很有精神。“这么爱咬人,一定像你父王!都是属狗的……”
胖儿子不知道她的嘀咕,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觉得这是好玩的游戏,蹬得十分卖力,不时发出婴儿特有的笑声。
就在阿竹和胖儿子玩得高兴时,便听下人来报,镇国公世子夫人带孩子过来拜访了。
“快请她进来。”
三月阳光正明媚,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严青菊亲自抱着儿子下车,在丫鬟的引领下,方到延煦堂院门前时,便见到抱着个胖娃娃站在门口朝她微笑的女人。
“三姐姐!”
柔美的脸瞬间漾开了笑容,与那三月美好时光一般明亮。
阿竹笑道:“仔细脚下,别走那么快,你现在可抱着你儿子哩。”
严青菊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退,说道:“我抱得可稳了,才不会摔着他呢。而且他也不重的,没有小世子那般壮实。”严青菊说着,腾出一只手慈爱地摸了下阿竹怀里的胖娃娃,见他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又朝他笑了下。
两人很快便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到了花厅坐下,两个孩子放在矮榻上坐着,她们坐在外头护着。
喝了些茶后,严青菊摸了摸阿竹的胖儿子的手,端详片刻,又道:“还是不像三姐姐。”语气里有些失望。
阿竹忍不住一笑,“你每次见他都要说一回。”这到底是多大的怨怼啊?她真不知道这妹子怎么这般希望她儿子像她,她觉得胖儿子像陆禹才好,以后可以用胖儿子来取笑那位王爷了。
严青菊只是抿了抿唇,心里撇了下嘴,三姐姐生的孩子自然要像三姐姐,不像三姐姐的话,她一点都不高兴。
阿竹又抱过严青菊的孩子,这孩子生得秀气,看起来不像纪显,反而像严青菊,而且十分的文秀,不像胖儿子那般活泼。
“这孩子像你呢。”阿竹将孩子抱到怀里,他比自家的胖儿子小一个多月,而且也没有那么胖,面容嫩生生的,十分的灵秀可爱。原本乖乖巧巧地被她抱着,但是不一会儿,眼睛就起雾了,有些怕生。
“他有些怕生,不过等和他熟了,你便知道他有多皮实了。”严青菊也抱了胖儿子在怀里,拿了个彩绘小鼓摇着逗他,和阿竹抱怨道:“你不知道,世子是个浑的,藿儿才三个月大,他就要带他玩抛高高!才三个月啊——”
阿竹看她秀美的脸狰狞起来,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显然那位世子惹到她了,忙道:“后来呢?没事吧?”不由得摸了摸怀里小包子秀气的脸蛋儿,那么个爹,能平安长大么?
“我自然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了。”严青菊沉声道,目光闪烁着狼一样的狠色。
所以说,化身为护崽子的母狼的严青菊最后胜利了!就不知道世子有没有被她整。
虽然有些好奇他们夫妻的打擂台经过,但见她不愿说,阿竹也只能遗憾地住了嘴。
两人聊了会儿育儿经,见两个孩子都有些困意后,便让奶娘抱下去哄睡,两人坐在一处说话。
“今儿怎么过来了?”阿竹为她斟了杯花茶,笑着问道。
严青菊觑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无任何郁结之色,反而与平常一般开阔舒朗,心里也跟着轻快几分,笑道:“近来三姐姐可是京里的风云人物,妹妹过来也沾些厉害的,看能不能像三姐姐这般,生财有道,持家旺业。”
阿竹差点喷了,戳了她一下,嗔道:“你说什么话呢?那关我什么事情?而且出海的船队也交给皇上了,皇上也连发了几道旨意,可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想要跟着出海,那么就出份子钱、走走关系去凑个名额呗。”
严青菊笑着看她,慢慢地道:“从小我就知道三姐姐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是因为世人之见,限制了女子的发挥,稍不小心便会惹来闲言碎语。若不是三姐姐投了银子组织船队出海,谁知道海外是个什么情况?金山银山宝山也好,谁敢有那迫力直接组织船队出海?你瞧往年多少洋商来大夏,但却少有大夏的商队出海,这固然有人们固定的思维在,但那些商人出海赚了银子,恐怕也不敢嚷嚷着让世人知道。而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根本不想冒那个险,也不屑盯着海外那块地,只觉得那些洋人不足为虑,洋货固然精美新奇,却也以为是少有的稀罕之物,也不知道其实那些东西就如同咱们大夏这里的最便宜的绸缎陶器一般,赚的不过是其中的路费及差价,讨个新奇罢了……”
严青菊是最懂阿竹的,她们从五岁时一起长大,她善于观察人心,揣测人心,阿竹掩饰得再好,她也揣测出一二,小时候总觉得这位三姐姐在大人们面乖乖巧巧地听话,私底下总会有惊人之语,以为她们是小孩子没有收敛。
严青梅和严青兰确实不在意阿竹的表现,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及弯弯绕绕的心眼去琢磨。但严青菊却记住了,然后慢慢发现三姐姐和其他姑娘真是不同,她的不同是掩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呈现在世人面前,知道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