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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看着她长长吸了口气,忽沉声重气叫了句:“王二,给我找大夫来!”

帐外守着的人应声,可隐约听得脚步声。两人在帐里等了一气,等来了提药箱的大夫。摸脉探头看舌,果然是受寒发热了。少不得又要开了药来吃,去伙房煎煮一番。

那药端来了,一碗乌黑的苦汁儿。秦泰不说话,接了碗一口吃下去,连过嘴的清水也不要。吃罢了自己爬去床上躺着,张着嘴喘气,看着大夫问:“睡一觉能好吗?”

大夫说:“这说不准,还看都尉的身子。过了这一夜不好,再吃一顿,也就差不多了。”

秦泰点头,让他出去,这帐里便又剩下姜黎两个人。他缩在被子里,还是只露一颗脑袋,看着坐在榻沿上的姜黎,“我跟他们说了,我不吃饭了,我这儿没事了,你去伙房看看,把晚饭吃了。”

姜黎坐在床沿上不走,“我等你睡着了,我就去。”

“你还会心疼人?”秦泰低声,“赶紧去吧。”

姜黎还未及走,外头就又来了人,是沈翼。他自然也是听说秦泰落水了,过来瞧瞧。看到姜黎在帐里,稍顿了一下,便直去了秦泰床边,问他:“如何了?”

“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小事儿。”秦泰说得轻松,那边姜黎看他们说话,自轻着步子悄悄退出帐篷去,一溜烟儿跑了。

帐里剩下沈翼和秦泰两个人,病情问过,无有正事,闲话便也显得多余。沈翼也不多问他和姜黎怎么又闹起来了,只嘱咐他,“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

他往帐外去的时候,又被秦泰叫住。秦泰压着鼻音,看着他的背影说:“大哥,你和阿离的事,我不会再插手管了。以前的事,权做她不懂事,你瞧她现在,真的挺可怜的……”

秦泰没有再把话说下去,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之前他跟姜黎不熟的时候,处处为沈翼考虑,怕姜黎再伤害了他。现在跟姜黎熟了,又怕沈翼折磨虐待了她。真个是,两边都操心,操碎了心。两个人之间别扭,真个谁瞧谁别扭。

沈翼没有应他的话,动了步子出帐篷,背影消失在蜡烛的光影中。

姜黎呼口气,蒙着口鼻的头巾边缘冒出薄薄热气,“最委屈的都受过了,这就不算什么了。”

阿香再无说的,经过数几十个帐篷,和姜黎到了李副将军帐前,她便扬了声儿往里传话,“李将军,阿香过来伺候您来啦。”

听着里头的人应了声,阿香便打了帐门带姜黎进去。进去拿下头巾,掸去一身的雪渣儿,再一道儿行了礼,小着步子挂着微笑到李副将军旁边去。长形案子,上头摆了一壶酒,正在箸里烫着,旁侧几个酒杯摆得随意,并着两盘下酒的干果吃食。

阿香带着姜黎一坐下,自伸了手去那箸里的酒壶,倒上酒来,舔着笑道:“李将军,我把阿离给您带来了,您可欢喜?”

这李副将军是个莽汉长相,生得五大三粗的,笑起来脸上肌肉横起。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姜黎看,端了酒杯往嘴边送,“十分欢喜。”

姜黎既来了,不扫这帐里的兴,端了酒杯与李副将军同饮,喝下酒去,话却不说什么。她原是高贵的人,即便在这军营里蹉跎了两个来月,也与其他女人不同。她身上的气质,少有男人瞧了还能自信沉稳的。

李副将军也不免俗地现出些小人态,吃了酒忙自个儿夺下阿香手里的酒壶,给她斟起酒来。这斟罢了,又徒手捏了粒花生米,送到姜黎嘴边,“先吃一口。”

姜黎低眸看看那粗糙手指间捏着的花生米,这动作原是调情,却让她心生反感。表现出来是不能的,她便抬手接了那花生米,往李副将军嘴边送过去,“您先吃。”

这动作加话语,姜黎比的不是调情的样子,却还是叫李副将军酥了骨头。他张开嘴来,把那花生米含进嘴里,顺着那姿势便含了姜黎一小节手指头,吓得姜黎猛地缩回手来。

阿香在旁打气氛,不让帐里尴尬起来,就笑呵呵道:“将军敛着些,别把咱们阿离吓跑了。您是知道的,阿离只伺候过一回人。说起来,还是个姑娘呢。”

“是是是。”李副将军嘴上连声附和,那眼睛还是盯在姜黎身上。每稍多看上几眼,心里的躁动便多难耐几分。心里痒痒,巴不得立马行了那事儿。可面对这么个人,他又不自觉要讲究些分寸,要不然在这姑娘面前确实显得自己过于粗莽了,因嘴上说:“先吃酒,咱们坐着聊聊天儿。”

这就一面吃酒一面聊天吧,天南地北地不知说着什么。这李副将军心里还有另一打算,就是酒吃得多了,让姜黎软下来,行事也方便些。这姑娘瞧着就与别个不同,之前还在沈翼帐里自杀,可见是要有耐心的,不能照其他个那样对待。

姜黎确也没什么酒量,三五杯下肚,那脸蛋就红了起来,眉眼带雾。这再瞧着,比刚才还要诱人,大是看两眼就要叫人把持不住的。再喝下数杯,便越发现出媚态来。而后李副将军不再能耐得住,便对阿香说:“你出去,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阿香明白他是要办事了,抓握了一下姜黎的手,便起了身。而此时,李副将军已是着急得很,片刻功夫也再等不了,不过看着阿香刚刚从案边起来,他就伸手一把把姜黎拽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一面解她身上的衣裳,嘴上还不忘嘀咕:“美人儿,我的小美人儿……”

姜黎借着酒劲,微闭着眼睛靠在李副将军怀里,想着给了就给了,也就这样了。她的人生,在被充做营妓的时候,就早注定是这样了。微眯的眸缝间,她看着阿香打起了帐门,心里某个地方,一点点崩塌开裂。而就在她要闭上眼睛任身后人摆布的时候,帐门那处出现个人来。惊得阿香扑通跪地,也叫李副将军瞬时弹坐了起来。

姜黎身后没了靠头,猛地仰倒了下去。眉心发晕,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掐腰扛去了肩上。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晃晃悠悠,出了帐篷,在寒风里散了温热。身子凉了透,酒也跟着醒了一些。她知道扛自己的人是沈翼,便拿拳捶了他两下,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沈翼,放我下来!”

沈翼并不理会她,一路将她扛回营地西北的旧帐蓬里。剩下的女人们还在一处做针线,看到帐门骤响而后进来的人,都吓得立身起来,站在一侧,连行礼也忘了。她们不出声,便听沈翼问了句:“哪个是她的铺子?”

人往姜黎的床铺上指了指,沈翼便扛了姜黎过去,把她放到被褥间,盖好被子,而后转身出了帐篷。脸上无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表情,却还是叫帐里的女人们瞧着害怕。直等看他出去了,才松了口气,互相嘀咕:“怎么回事儿?”

嘀咕不过三两句,那帐门又被人从外头打了起来。女人们瞬时闭了嘴,看着帐门口的沈翼,俱不出声,只等他说一句,“你们都出去。”才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忙忙地出了帐篷。

帐里只剩下沈翼和姜黎两人,姜黎的酒劲在暖炉和被窝的双重作用下,这会儿又上了脑。她躺在被子里,两颊染着大片坨红。酒劲上来了想睡觉,连睁一下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沈翼站在床边看了她两眼,便开始一件件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从大氅到外衫,再到中衣亵衣,最后只留了条亵裤在腿上。瞧不出什么急切,他脱了衣裳便入了姜黎的被窝。脱她的衣裳也是条理明晰的模样,脱到一件不剩,让她光溜溜躺在被子里。

姜黎遭人侵犯,本能地缩起身子,但因着酒劲却没有其他过多的反应。沈翼把她抱进怀里,吻上她的唇,从蜻蜓点水,到探入极深,手上抚按亦是片刻不消。如果说两个月前的那一次是侮辱强-暴,那么这一次,就是真正的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