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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春在小组里问:“饭否?”

“饭。”苍殊回,“我在斋堂给月珍带饭,你们要吃什么?”

刑春含恨在听风尺上敲出一行字:“你跟月珍一起吃那我就不去了吧。”

梅良玉回:“我跟钟离山在医馆吃。”

刑春:“我来了我来了!”

苍殊望着听风尺不解地眨了眨眼。

你不还是要过来跟我和月珍一起吃?

石月珍看见这两人下来,拜托他们帮忙调制药膏:“都是外伤,也是从黑风城里受伤出来的,跟你们需要的一样。”

钟离山和梅良玉都是在医家选修过的,所以石月珍才敢拜托这两人调药。

钟离山说动就动,梅良玉在旁边偷懒玩听风尺,被钟离山抬手一肘子打清醒,拧着眉头斜他一眼,这才收起听风尺。

药罐上贴了隔间号,钟离山调制的速度快,梅良玉拿到手后又过目一遍,防止出错。

“一号的。”钟离山将调制好的药罐给他。

梅良玉拿着药罐送往一号隔间,掀开布帘的瞬间,目光便毫无预警地落到趴在床边的人身上。

石月珍被喊走时在给虞岁背部涂药,她走后虞岁也没管,仍旧维持着衣衫半褪的模样,还能散散热。

梅良玉眼中猝不及防地照见雪色肌肤,背脊微弯,雪背上有长短不一的狰狞红痕,柔弱的美感与凌虐的伤痕造成的视觉冲击,让他反应迅速地放下了布帘。

虞岁敏锐地回头,只见落下的布帘一角微微晃动。

梅良玉反应很快,几乎在视线捕捉到不对劲的瞬间,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布帘遮掩了隔间里的雪色,梅良玉眉间微抽,他听里边传来虞岁轻轻柔柔的叫声:“师兄?”

傻子才应。

梅良玉没答,把药罐放回桌上。

钟离山抬头看他,无声询问什么意思,梅良玉朝石月珍的方向看去:“不方便,等她自己去。”

虞岁比他还早来,却等到现在还没换完药。

梅良玉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虞岁本想起身去外边看看的,却见李金霜皱了皱眉头,挣扎着缓缓醒过来,便没起来,挨着床边看她睁开眼。

“你醒啦。”虞岁伸手朝李金霜晃了晃,“感觉如何?若是五行之气还在逆乱,我就帮你叫师姐来看看。”

隔间内有烛火明亮,光芒熠熠,李金霜的视线从模糊到逐渐清晰,看见一张精致小脸,眼眸水润透亮,盈满担忧地望着自己,秀丽的眉峰微蹙,任何人被她以如此眼神注视,心脏都会变得柔软。

李金霜恍惚间透过虞岁望见另一个女人,在她小时候生病受伤醒来时,候在床边第一个冲向自己的人。

她还有些不清醒,眼中与虞岁重叠模糊的幻影让李金霜心生酸楚,眼中淌泪,喉咙发涩,无边艰难地才轻轻叫了声:“阿娘。”

虞岁微怔。

她抬手摸了摸脸,纳闷地望着还不太清醒的李金霜,怯生生地往回缩了缩身子:“我也没老到这种程度吧。”

想念自己母亲是什么感觉。

受伤难过心中委屈时,想向母亲倾诉寻求安慰又是什么感觉。

虞岁望着眼中淌泪的李金霜,无法想象,她只能安静地等待,等着李金霜自己清醒。

又有受伤的弟子来医馆,几个人扶着一个重伤难以行走的弟子,就要往一号隔间冲去,被梅良玉拦住:“去二楼。”

石月珍刚从隔壁出来,看见这幕也叫几位弟子去二楼,同时叹气道:“今晚太忙了,我得叫人过来一起守着。”

梅良玉眼神示意一号隔间:“我师妹还没换完药?”

石月珍懊恼地皱了下眉,忙拿着药罐进去看虞岁。

梅良玉对钟离山说:“你怎么不去二楼给刚才的人看看?”

钟离山缓缓放下手中听风尺,说:“我也不是医家弟子。”

梅良玉冷笑:“谁让你们兵家开的兵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