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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睁眼刚好看到徐映松,见她醒来,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醒了?你爸缴费去了,你妈去给你拿药了。急诊室给你好一顿抢救的,肺炎烧到四十度,一天了你都不带哼唧一声啊?读书不用这么拼命吧!”

杨宴如却看到他袖口上的血迹,问:“你身上怎么还有血……”

“你……”徐映松白了她一眼,抬头望天,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恰好,杨宴如妈妈刚好拿了药回来,正同医生一块走进病房里,徐映松听到脚步声,赶紧回头喊了一声:“阿姨,宴如醒了!”

“哎哟,我的好孩子!”杨妈妈快步跑上前。

医生护士也跟了上来,一下把杨宴如的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徐映松退到了他们身后,看杨宴如得到了照顾,他默默朝她摆了摆手,用口型对她说,宴如,我走啦!

然后,徐映松自顾转身离去,背影逆着光,宛如天使。

因为这场肺炎,她住院一个月。

班主任交给徐映松一个任务,每天把笔记和作业送给杨宴如。

第一天,徐映松就踩着下午放学和晚自习之间的时间跑过来。

“老杨,你的作业,你的特别优待,抄抄写写的免了,背书你自己看着办,卷子就一张,爱写不写,不写老师也不敢放个屁。养病第一,读书消遣哈!”他一边从书包里掏出卷子,还递给她一本新的笔记本,说:“你语文英文牛逼上天,不听课也没事,数学我另外给你抄了笔记,还有一些稍微难的题目,躺累了就看两眼活动活动脑子。”

杨宴如咬着嘴唇,小声地说:“麻烦你了!”

“麻烦个屁,奉天承运,班主任诏曰,同学一场,大家要互相帮助。呐,杨状元你好好养病!”徐映松学电视剧上太监的腔调,学得有模有样。

他这一出,把杨宴如逗笑了。

“你好烦,我有名字,每次都乱叫!”杨宴如不悦道。

“小爷爱怎么叫,你少管我!”徐映松一脸傲娇,一手撑在她的床沿上。

“我有什么资格管你!烦人精!”杨宴如扁扁嘴,嗔怪地说,顺手就拍了下徐映松的手背。

徐映松一怔,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接话茬,两个人陷入了颇为尴尬的沉默。

杨宴如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海底,不知为何她被莫名的难过裹胁到胸口,让她无所适从。

“好了好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感谢你,谢谢你!滚蛋吧!”杨宴如下了逐客令,而且她从没用“滚蛋”这么粗鲁的字眼跟人说话。

“谢个锤子!”徐映松扬长而去。

那些年,在美国的日日夜夜里,她总会时不时想起那几声“宴如!宴如!”,后来,徐映松亲口告诉她,情不知所起,但不晚于第一次叫“宴如”那一天。

斗转星移,那时候人见人爱的小太阳少年,后来会变成成熟内敛的男律师,而那个孤傲沉默的女孩,会成为资本市场上的烈焰狂花。

赵明成看她怔忪出神,问了一个问题:“你爱松哥么?还是更爱你丈夫?”

杨宴如回过神,望着琥珀色的茶水,里面宛然倒映着他,她叹了口气。所有浓烈的爱意,她连宣之于口的勇气都没有,比男女肉欲之爱更彻骨的感情,是死生羁绊难舍难分的命运交织。

“杨总,你好贪心!”赵明成一语中的。

徐映松在她生命里留下的记忆,无法忘记,无法言说,外人无权置喙,那些记忆是刻在骨髓里的习惯,就算遭千万人唾骂,她也毫不在乎。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千言万语,她觉得自己也只配一个字,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