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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的分数很高,但在本省却显得非常尴尬。本地的几所重点高校断层严重。最好的那一所分数线最低线也要660以上,而剩下两所六百分左右就能上。

季眠的分刚好卡在中间,最好的够不上,但去其他的两所学校,这成绩又未免太可惜。

在本省的学校里纠结了半天,也没能选出究竟要上哪一所。

段酌在窗户前抽了根烟,最终一锤定音。

“看看外省的吧。”

志愿填报结束时,季眠的志愿表顺利填完。

第一个是本省那所最好的学校,再后面两个则依次外省的两所高校,他的分数差不多能上。

当地剩下的那两所被他填到后面当作保底。

结果不出意外,季眠的运气还没好到能捡漏的程度。他被第二志愿录取,而那所高校远在一千多公里以外。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屋外的阳光正好。

段酌靠在躺椅上闭眼小憩,季眠则是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挨着他,跟他一起躲在阴凉处。

考试结束以后,季眠重新拾回他的老本行,在木雕店里兢兢业业地刨木花。

他的手艺在这两年中快被遗忘得差不多了,拿起刻刀手都是生疏的。

季眠为此难过了好几天。

段酌前段时间刚清完单,木雕店里近来没什么生意。季眠自己窝在店里面,雕了一个外形很粗糙的马,最后被自己的成品丑到自闭,扔下刻刀陪段酌一起在外面吹热风了。

夏天天热,但静止不动地坐在阴凉处却另有一种独特的惬意滋味。

季眠还是在自己的小马扎上,段酌的躺椅就在他边上。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小马扎挪远了一点,免得跟他哥离得太近热到对方。他自己很耐热,倒是怎样都无所谓。

段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此没说什么。

但季眠莫名觉得,他哥那个眼神好像是希望他能坐近一点。他有点迟疑,不知道这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到底是没再搬动小马扎凑过去了,攥着自己雕的丑丑的骏马,黯然神伤。

“没那么容易忘,手艺一旦学会了,过再久也能捡起来。”段酌安慰他。

他难得对谁好好说话,这一年,几乎把自己这辈子的好话都说出口了。

段酌曾经那爱答不理的鸟脾气,在季眠面前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他接过季眠捏在手里的马状坯子,在掌心里转了一圈。的确是丑。

段酌脸上带笑:“进步不少,起码不是土豆了。”

季眠:“……”

“你们两个人,怎么都喜欢在夏天往外面跑?”

温柔悦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段酌看到来人,喊了声:“姐。”

季眠轻快的嗓音同时出现:“语曼姐,您怎么来了?”

穆语曼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哥,手里拿着一件快递专用的档案袋。她道:“我在楼下,这位小哥向我问路,地址是你们这一栋楼。”

她笑眯眯的:“我想,可能是季眠的录取通知到了,就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