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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老贼在位时,并未犯大错,对外又惯是装的勤政爱民,除却慧妃一事。谢家还真不好光明正大的弑君……”南宫靖柔分析着,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嘀咕,语气颇为遗憾。

因为不值得,说句难听点儿的,就是谢家还要担心自己被景德帝的血脏了名声呢,就算是想对方死,暗戳戳搞死对方就是,何必搞的这么难看。

慧妃那件事暴出后,也只是叫景德帝丢了面子,在民间受人非议了一阵,其他倒也还好。

南宫舒华在听到那句老贼时,她内心不禁汗颜了一下,暗想她姑姑是真讨厌极了皇帝。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若不能给出一个真凶来,十五天后可就到了谢家行刑的日子。”

南宫靖柔闻言开始头疼儿,又想骂景德帝了。

但无奈问题到了眼前,就要解决。

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本次事件的当事人,再一看如今的天色,她道,“明日本宫找怀儿过来问问,看谢琅如何说。”

这个时间,萧怀和崔正应是已经在审谢琅了,或许动作再快一点,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南宫靖柔想的没错,萧怀和崔正确实问过一遍谢琅这件事的全过程了。

谢琅说的是,今日他被景德帝诏进宫,殿内无人,他甫一入殿就看见景德帝已经中刀半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然后不等他喊人,就被推门进来的九皇子看到这一幕。再然后,谢琅

就被关进皇宫地牢了。

毕竟,当时在外人看来,殿中除了谢琅,再无旁人,不是他动的手又会是谁?

最绝的是,插进皇帝胸口的那把刀上的花纹很眼熟和特别,曾有人见谢琅使用过这把刀,也就是说,这把刀确实就是谢琅的。

人证和凶器俱在,乍一看,还真像是谢琅动的手。

只有崔正和萧怀知道,此事怕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再问谢琅什么,他不再多答,像是默认,又像是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结果。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痴妄。”

地牢,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谢琅转过身来,看见站在牢房外的萧临渊。

对方一身淡黄流云华服,像秋日的晚霞渲染其上,身姿修长,眉眼清冷,腰间不着玉饰,冠上不着点缀,浑身简洁干净的不行。

看着那双眼中的情绪,谢琅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宫门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对方也是这样似好奇又似探究的看着他,像要将他整个人看穿,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的灵魂。

那时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好奇这个与自己母亲曾有牵涉的人是怎样的,现在才知这好奇,并不是好奇这段关系,而且好奇…他这个人。

“情之一字难解,可你执着的,还是慧妃吗?”

萧临渊问他。

谢琅表情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只说:“殿下,自幼以为是自己之物,年少却变的不可得,真情被付之一炬,只剩余烬,死灰不复燃,真情不可追。”

执着的去追着的是年少不可得,是已经回不去的曾经。

也不知萧临渊是懂得了什么,又或者是怎样理解他这句话的,他道:“你是痴妄,那个男人不是。”

那个男人?

不过疑惑了一瞬,谢琅便明白萧临渊说的是谁了。

“那他是什么?”

“贪妄。”

阴暗静谧的地牢里,随着少年两个字音落下,周围恢复到安静。

“从前,我以为你们都是求不得,而痴狂、执着,而生妄念。”但现在,他懂了,谢琅和景德帝的妄念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但内心却又能感悟到的不同。

这句话就像是说一半儿没说完,然声音的主人公已经要走了。

他来这里,好像就只为单纯再看一眼谢琅,从他身上确认某样东西。

而不是来问他有没有刺杀皇帝。

在他的身影消失的前一刻,谢琅吐出一句,“刺伤皇帝的刀,曾是我送给你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