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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领主?”艾尔维拉难以置信,“威斯特领的领主?”
“我是希雅·奥蕾莉亚·威斯特,现任的威斯特领领主。”希雅瞥了还躺在泥水里一脸绝望的布鲁斯一眼,“很抱歉,我会尊重茱莉娅的意愿,在她不愿跟你走的时候,你无权强迫她离开。”
“至于你,和泥里的这位……北地武士?也不必打着什么复仇的名义,他们是侵略者,而你——是继续做他们的帮凶,还是弃暗投明……”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忽然亮起了一面水盾,一条细细的金属丝被同样细细的水流切断成四截,失去了控制后掉落在地上,才终于显露出来。
艾尔维拉手指微动,那细长的金属丝随着她纤细的手指拨动,犹如一条灵蛇般盘绕着希雅周身转动,绕了一圈又一圈,却不再敢向前一寸。
她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切断她的金属线的,就是那面水盾里流出的水流。
她不明白,这水本来是一碰就散的东西,只听过抽刀断水,却没见过水流断刀,可现在,偏偏就是这天下间最柔最温和的水元素,竟然在流动之间,将她的金属线齐齐整整地切断,简直比一般的刀剑还要锋利。
“这怎么可能?”
艾尔维拉不甘心,女儿不肯认她,却把这个少女当成老师还吹上天,她就非要当着女儿的面打败她的老师,让她明白,跟着母亲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的手指轻挑,金属丝骤然收拢,连带着她手中的金线一起,熔合
成一把剑,朝着希雅的水盾刺去。
她就不信,她苦练了十年的魔法,会输给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女。
就在那金属丝变成一把金色的利剑刺向希雅的同时,艾尔维拉忽然从布鲁斯身上跳了过去,右手在他身上只是轻轻拂过,他身上所有的金属制品,从盔甲到匕首到腰带上的环扣,稀里哗啦散开,像是被磁石吸引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她的手中飞去,然后熔合成了一把刀,刀锋闪着银白色的寒光,被她握在手中,朝着希雅冲了过去。
她虽然不知道那水流为何能切断金属丝,但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剑,未必能刺穿她的水盾,可若是再加上这一刀呢?
十年苦修,她可不是布鲁斯口中那弱不禁风的魔法师,当年能够独自穿越帕瓦尔山脉,在北方高地那种贫困的环境,恶劣的气候,弱肉强食的风俗中,作为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她能够不断淬炼自己的魔法池,从魔法学徒一路升级成为中级巅峰魔法师,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一直都在战斗,让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承载更多的魔力元素。
这是属于她自己领悟的魔法修行之路,有魔力的时候上魔法,没魔力的时候,她手中的刀剑一样能够要人的性命。
而她相信,面前这位威斯特伯爵家出来的小女巫,才是真正意义上那种怕被人近身的柔弱魔法师。
要不,她有雪鹰护着,居然还无时无刻都开着水盾护身,说不定这根本不是她自己魔力支撑起来的魔法技能,而是她家老祖宗留下来的魔法造物上铭刻的法术。
她这一剑的确刺穿了水盾,却也仅仅限于刺穿水盾而已。
因为当剑身在穿过水盾的那一刻,艾尔维拉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震动从剑身上传来,那是有无数细密的水流高速切割着剑刃带来的震颤,几乎震得她连握都快要握不住手中剑。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不堪一击”的水盾,切断了她的剑。
半截剑尖掉落在水盾的那一边,半截剑身和剑柄还握在她的手里,只是看着那剑身上平滑的切口,艾尔维拉终于还是站住了脚步,手中的刀稀里哗啦地分解、散开,变成一圈圈金银相间的手环,又重新套回她的腕间,就好像那把刀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这真的是水?”艾尔维拉忍不住问,“水那么柔软,怎么可能切断我的剑?”
她的剑虽然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精钢宝剑,却也是用经过她提纯后的几种金属,经过无数次实验后才亲手“打造”出来的合金剑,说不上削铁如泥吧,也绝非一般骑士剑能够媲美的。
从她学会“铸剑”开始,就从来只有她砍断别人的剑的份,被人砍断自己用魔法加持过的剑,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希雅没想到她气势汹汹而来,刚被斩断了剑就立刻收手,居然还来问自己断她剑的原理,就有些无奈。
“水的确是天下最柔软的,可它若是一直朝一个地方滴落,也有水滴石穿的一天。我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度而已。”
其实就是在她原本那个世界很常见的水刀,用高速的水流切割金属时,只要有足够的压力,那效率是不亚于金刚石刃的存在。
这也是希雅最近研究自己的水系魔法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通过魔力池带动水盾上的水流飞速流转,并被分成两人无数细流,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希雅自己最清楚,一旦形成良性循环后,这些水流就能自己带动自己,散发出巨大的能量,别说艾尔维拉手中这把剑,就算是遇上教廷的神器,希雅都有心要用这种“犀利”的非常规武器来给他们上一课。
艾尔维拉在帕瓦尔山脉中逃亡时,曾经捡到过一本魔法笔记,从里面学到了不少的魔法知识,觉醒魔法师能够自学成才到她如今的地步,天赋和努力一样都不少。
她一听就明白了希雅的意思,下意识地将手中剑也化成了无数道细细的金属线,只是这一次她不再贸然去给希雅送,而是试图将这些细线汇聚在一起,切——她低头看着刚才被她拎过来还没来得及熔炼的一顶黄金头盔,那是迦勒部落首领专用里面除了黄金之外,还添加了秘银和一些特制的材料,使这顶头盔格外沉重,却也格外结实,就连她平时熔炼出的刀剑都很难切下来一小块。
而现在,她挥动着手中的金属线,细密的金属线落在头盔上,飞速地转动,像是一把锯子,又像是被加热的刀,飞快地切割着那顶黄金头盔,竟是硬生生地将它切成了两半。
布罗斯狼狈地翻身而起,捂着鼻子,扯着自己的裤子,没了腰带扣的腰带系不住他肥大的裤子,不抓好就要掉到脚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