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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狗。”
“我不剩饭,你剩饭是狗剩。”
花姨啪啪抽了常威后背两下,“别跟你姐闹,没大没小。”
“她就比我早出生三小时,凭啥当我姐,当初怎么不让我当哥,我照顾妹妹。”
常威闹狗脸跟姐姐都不服呢。
“开始你爸想让你当哥哥,长子顶门立户,照顾妹妹,但是接生刘婆子说,有女有子是个好字,有福气。”
“封建迷信害死人,不然的话我就是哥哥了。”挑衅地看了常蕤一眼。
明明家里最操心的是他,为了常蕤骂聋老太太,小时候常蕤也没照顾过他,花姨还属于重女轻男,总说女的生下来就是到世间受罪的,最好的岁月是嫁人前在娘家的日子。
好吃的,好看的,好穿的,都先紧着常蕤,常威捡老常的,小时候还穿过花姨衣服改的小花裤子,谁让他个子窜那么快。
说起这个常威想起那段难堪的往事,买布分两块花色买不划算,剩的布头也不好拼,索性花姨买了一块花布给俩孩子做棉裤,六岁的常威穿着红底白梅花图案的棉裤招摇过市,人生第一次有了羞耻感,因为班主任打他屁股的时候,夸他棉裤色好看。
(曾经那个人就是我,我还有绿底红花小棉袄,东北小碎花布几十年前就穿上了,家属院最靓的崽。)
烦恼进入我的耳朵里,摇摇头把烦恼摇出来。
“你今天干啥去?别总瞎跑。”花姨给炉子又封了一遍煤,没扎眼,这些煤能挺到中午。
常威是会看眼色的,“我上午把鸡粪铲了,挖个沤肥的坑,等王大爷搞。”沤肥这事,两辈子也没干过,不懂就让会的人来做。
“那你把鸡窝重新垒下,有的砖松了,看着点别把小鸡崽子压死了。”
上次母鸡孵了一窝小鸡,花姨喜滋滋说这院土地养生气,生灵都得恩泽。
天暖和,鸡吃得好,孵蛋孵出小鸡不是很正常吗?这花姨,真是喜欢夸夸其谈,生气倒是很生气,聋老太太这事没完呢。
要说这聋老太太,网上猜测很多,根据前世的经历,小时候的家属区,后面那趟院子住着一个姓王的爷爷,老光棍,没老伴没子女,居委会给定的是孤寡老人五保户,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住的那套房子分给他,死后收回。但是他过继个侄子给他养老,所以这房子等他百年后归他侄子。
依据这个事,聋老太太只是一个五保户,解放前什么身份不清楚,或许是看官们说的日本间谍,总感觉不像,到93号院住了快三个月了,也没听到电报滴答声。
但是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话做事很有章程,不是歧视女性,到十年大风结束后,很多男的做事还糊里糊涂,何况读书少没经历大事的家庭主妇。
先破了她烈属的金身,常威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心肝。
计上心头,先让花姨铺下路才行。
花姨还在描眉画眼,媒婆的职业素养,就是这年代这么做有点画蛇添足,不伦不类。
“说吧,什么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
这当妈的,对儿子就不能温油点。
“妈,当前的形势是学习延安过来的风气,讲究勤俭节约,您看过小二黑结婚吧,三仙姑就是您这行当的,擦粉抹胭脂,头戴花穿花衣,她在电影里面就是反面人物,所以......”
“所以什么,有屁就放。”
“所以,您这媒婆行头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花姨手里动作停了,仔细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秀美,细细的皱纹,嘴唇有点淡粉,一脸白白的粉,虽然没有三仙姑那么吓人的红脸蛋红嘴唇,但是也戴了耳环和戒指,头上别着小绢花。
衣服还是斜襟右衽的老款式,现在街上女同志都是双排扣列宁工装和西装,还有穿中山工装的,年轻一点的都不穿这些老款了。
锦绣缎纱的越来越少,常威说的有点道理啊。上次说的什么客户细分领域,按照他这个办法,这两月掌握很多适婚青年资料,筛选出不少优质客户,其他有猫腻的都推给别人了。
打出自己良心媒婆的招牌,不撒谎不骗人,不随意泄露女方的隐私,还有几个机关大院里当官的找自己上门保媒呢。
尤其常威说的老光棍和寡妇的再婚,今天就是帮一个媳妇死五六年的老光棍,去谈彩礼的问题,结过婚的人跟老房子着火似的,着了就扑不灭,相中了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入洞房。
“那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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