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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些时候,又有细雪落下,落入湖中,被各色锦鲤争先咬住,而后又被冷得直拍尾,往深水里钻。

房间中的烛火柔和,角落的炭盆燃烧,将寒气驱寒,只剩下暖洋洋的暖意,幽幽往床榻间钻。

洗漱过后的盛拾月有些懒散,一半是因为困倦,一半是因为惧寒,一到冬日便和个需要冬眠的动物似的,不怎么想动弹,懒洋洋地缩在宁清歌怀里。

另一人还好些,左手环抱着对方,在瘦削脊背轻拍。

一时无言,两人都未曾主动开口,也不觉得尴尬,陷入这难得的宁静里。

盛拾月贴着对方的肩,依稀能听到宁清歌的心跳,随意披散的发丝,随着她的呼吸起落,还能嗅到些许沐浴之后的潮意。

她慢吞吞伸出手,拽出宁清歌发丝一缕,在指间绕了几个圈,然后又故意压折,或是将那缕发丝捏出别的花纹。

也不知如此枯燥无趣的玩闹,她是怎么坚持那么久,还不见丝毫腻烦。

宁清歌任由她胡闹,眼眸半阖着,依稀还能瞧见眼睑出的青紫,确实是一晚都没能安睡。

她呼吸渐缓,还没有坠进梦境里头,就被声音拉扯而回。

那人的声音像是被暖意熏过,透着股疲懒的劲,磨磨蹭蹭地冒出:“宁清歌,我还没有原谅你。”

另一人掀开眼帘,好看的眼垂落,倒映着盛拾月身影,慢半拍地答应了句。

许是对方给予的答案不合她心意,盛拾月有些闹腾起来,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还将一条腿搭了上来,强调道:“我还没有原谅你。”

拍在后背的手一顿,便顺着肩胛骨往下滑落,如同安抚般开口:“那殿下想如何?”

盛拾月瘪了瘪嘴,继而斥道:“你一点也不诚心。”

好端端答应一声也会被说不诚心。

宁清歌无可奈何,只能偏头吻在盛拾月额头,轻声道:“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若是别的乾元,或许就被这样忽悠着同意,可惜宁清歌遇到的是汴京第一无赖盛拾月,不仅不知收敛,还越高嚣张地讨要起欠款。

显然,宁清歌给出的这个答案,也不大得盛拾月满意,依旧鼓着脸。

宁清歌伸手戳破她鼓起的脸颊,哄道:“殿下想说什么?

话都说到这里,盛拾月哪有不顺着往下的道理。

她哼哼两声,就道:“这次是你的错。”

那人点头,没有丝毫抵触。

“一而再再而二,屡教不改,”盛拾月给予严厉批评。

“嗯,”宁清歌答应一声,态度十分温和。

盛拾月扯了扯她的发尾,哼道:“不可以再有下次。”

宁清歌还没有回答,她就先说起其他:“不然我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一连二个非常,果真是十分严重。

宁清歌停顿一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人就道:“萧景昨夜劝了我,说你

和方画影在这方面格外相似,都以为自个能抗下一切。”

宁清歌没说话,安静听着她继续。

“我知道这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过来,但是我会站在你身后,等你什么时候真正信任我,愿意往后靠,依赖我。”

她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宁清歌我给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