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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德寂然突然从梦中惊醒,身子猛地坐起,他的眼神异常清晰,目光锐利地扫过昏暗的房间。
在床边,竹取感觉到了动静,迷糊中慢慢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困惑。
她轻声地问道,“御所大人?”她伸手轻轻地拨开一缕靠近德寂然额头的发丝。
德寂然转过头,望着她,露出一抹兴奋的微笑,“竹取,孤觉得,孤的身体好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厚厚的被子,矫健的身姿在房间内显得尤为突出。
他兴奋地挥动双臂,声音高昂地喊道:“南醅,你在哪里?”音调回荡在整个宫殿的静谧之中。
此时,南醅正从外间走廊匆匆赶来,她听到喊声,推开寝宫的房门,快步跨进房间。
看到德寂然站在地上,她的脸上带着诧异和疑惑:“御所大人,您...您康复了?”
德寂然热切地点头,急切地下令:“快,南醅,孤要喝酒。”
他激动地环视房间,“孤想喝酒了,哦,对,还是老样子,你懂得。”
南醅闻言,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转身快速退出房间,不一会儿,她便端着一壶新酿的美酒,再次走了进来。
德寂然显得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酒壶。
他笨拙地抓紧壶身,瓶盖被他一扭便开,顿时一股酒香四溢。德寂然将壶口举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如渴望熊熊烈火中的一股清泉般地狂饮。
南醅眼见此状,急忙上前一步,试图从德寂然手中接过酒壶,口中连连劝说:“御所大人,您慢一些啊。喝的太急了,对身体不好。”
德寂然闻言,仿佛没听见,继续贪婪地饮着那令人沉醉的美酒。
酒壶空了,德寂然这才不情愿地放下,他用袖子粗鲁地擦了擦滴在嘴角的酒水,一脸满足地低哼一声:“舒服,爽!”
他手掌仍环绕着空荡的酒壶,眼带感伤地盯着它,轻声感叹:“这酒,孤有十年没喝过了啊。味道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此言一出,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摩着酒壶如抚摸一个旧友。
心情似乎获得了些许慰藉,德寂然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肚子一阵满足地抽动,他便随手弹了弹酒壶,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回味于此,突然间,他的脸色一变,似是感觉到什么,一阵眩晕感迅速袭来。
德寂然试图稳住自己,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他惊恐地摇摇晃晃,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厚重的宫廷地毯上。
“御所大人,御所大人!”侍女南醅见状,脸色大变,她急忙扑上去试图扶住他,但已经来不及。
南醅焦急地拽动他的衣袖,同时大声呼喊,声音中满是无措和恐慌:“传御医,传御医!”
然而,德寂然却用费力的手摆了摆,声音微弱但坚定地道:“孤的身体,孤自己最清楚了。”
他勉力提起头,看向一旁的少女南醅,额头上的汗水开始凝聚成珠:“你去,传世子,孤要见他,还有执权、重臣们,快去!”
他对着南醅的眼睛,急切地命令道,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外。德寂然之后连连道:“南醅,不要犹豫了。”
他的声音有力而急迫,仿佛每个字都在催促着她。
竹取咬咬牙,咽下心中的愤怒与悲凉,眼泪晶莹地噙在眼眶里滑下来:“再不行动,真的来不及了!”
听到这,南醅的手紧了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南醅感觉到她早已压抑的眼泪落到地板的声音,声音中带着颤抖,卷入一层暗流。
她怔怔地点点头,转身冲了出去,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情,迅速走出房间,刹那间颤抖的身姿消失在光影交错的走廊尽头。
她很清楚,德寂然刚刚,是回光返照,如今怕是,大限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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