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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守卫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懒洋洋漫不经心,一个个都背着弓箭,身旁放着好些备用的箭筒。
有的守卫还会彼此谈笑,拿起弓箭对准了天坑里面干活搬运的某个奴隶射去,若是没射中,其他人就发出哄笑声,射箭的人有些恼怒,扒着眺望的栏杆朝下方奴隶怒声道:“别他妈愣在那偷懒!”
钟安期走在去咸池的路上,余光瞥见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燃烧着火焰的地上行走,他们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连脸都看不清,只麻木地背着背篓或是抱着罐子干活。
皮肉被灼烧的味道偶尔会被风传到上边来,闻到味道的守卫们皆是满脸嫌弃地谩骂。
随着靠近咸池,能闻到淡雅的香味,是专门点燃来驱散天坑里的臭味的,脖子上带着铁铐,缺手断脚的奴隶们在咸池楼下更换香料。
钟安期不去看这些人,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去。
他要去六楼。
六楼大门没关,有奴隶举着洗手的托盘站在门口,见有来人便跪下高举托盘,钟安期还未进去,就听里面传来怒喝声:“老子让你叫些会跳舞的美人来,你看看这些歪瓜裂枣跟美人两个字有关系吗啊?还有这一个个跳的是舞?是你妈的丧事舞是不是!”
随着怒喝声,屋内那抹高大的影子拔刀朝站着的舞女斩去,头颅落地,却没人惊叫。
大家都已经习惯。
钟安期刚来就被溅了一脸血,他抬手擦了擦,有些不悦地朝拿刀的男人看去:“汪星主。”
汪庚哟了声,抬手把刀扛在肩上,衣襟敞开,满身酒味,眯着眼看来人:“这不是咱们叶圣的爱徒,钟大少爷,怎么有空来这了?”
钟安期擦去脸上的血,只觉得晦气,视线恢复后瞧见落在地上的头颅化作一滩血会,被砍去脑袋的女人又恢复了原样,神色麻木地与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
他收回视线,将手中绳子扔过去,倒在地上的周逸还没醒来。
钟安期说:“这是我师尊给你们的。”
汪庚没动,站在一旁的独眼男子上前查看后朝他摇摇头,汪庚这才问:“叶圣给的新奴隶,有没有点特色?”
钟安期说:“是修者。”
汪庚听得笑了,扛着滴血的长刀走到周逸身前:“修者,好东西啊,我这边已经好久没收到修者了,都是些没意思的玩意,连地鬼都不新鲜了,还是修者好。”
说完指使独眼男子:“石当,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给咱们钟大少爷倒杯酒来,当初可是误把咱们叶圣的爱徒当做奴隶使唤了一番,这么现在还记不住人家这张脸?快点去!”
石当连连道是,转身去拿酒杯。
钟安期被他这番话说得脸色微变,在汪庚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死死压着,要自己冷静,重新开口:“还有一事,我师尊吩咐,要杀了当初跟我一起来的那位修者。”
汪庚眼都没抬一下:“那人早死了。”
“……什么时候?”钟安期有瞬间的恍惚。
“我哪记得一个奴隶什么时候死的?”汪庚不耐烦道。
钟安期深吸一口气,又问:“死在哪?”
汪庚挑着眉看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要压钟安期一个头,在这个没有星之力,修者没有半分赢面的世界里,他带来的压迫感让钟安期感到窒息。
“死在哪?你这话问的……钟大少爷,你看看我,我会知道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什么时候死,死在哪吗?”汪庚哈哈笑道,“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死人,有的能活,有的活不了。死了就是死了,反正都是些干活的,出不去这地方,横竖都是死。你让叶圣放心,进了这地,早晚的事。”
钟安期藏在衣袖下的手发着抖,大脑止不住地发晕,那些不堪受辱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记忆里有汪庚大笑的声音和他那把刀斩下的带起的血色,他不断让自己冷静,从眩晕中活过来,重新看清眼前的人。
他说:“死了就行。”
汪庚目送钟安期离开,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舞女们,忍不住恼道:“都滚!看见就晦气!”
舞女们匆忙离去。
汪庚看看地上的周逸,再看看跪在门边举着洗手盘的奴隶,又心情好起来,伸手在奴隶脸上连拍数次:“看见没,当初跟你一起来的家伙,刚都没认出你,人家可是叶圣的徒弟,所以能从这出去,你是什么?”
他喝了酒,酒劲上头,打得越狠,一巴掌把人拍倒下,“一个个的,以为是修者就了不起?能感知到星之力很了不起?到了这,老子说了算!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还想从老子手里抢人,来来来,你说,这成千上万的奴隶,你说,你说你这次又想救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