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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轻嗤一声,她并非不埋怨谢云初,可谢云初那点事比起王书仪自轻自贱都不算事了。

二老爷这个人一旦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倒也不拘泥身份,愿意给谢云初赔个不是,便着人取了他书房珍藏的一方如意砚,着人送给谢云初,谢云初收到那方砚台,便知公爹意思。

二老爷顾不上用晚膳,回到书房,着人唤来王书淮,

“你亲自去一趟萧家,见一见萧怀瑾,告诉他,此事务必不能外传。”

王书淮明白父亲的意思,“此事交给儿子办。”

事实上回来的马车上,他便问过谢云初,谢云初的意思是那萧怀瑾是个明白人,只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二老爷再没这么放心的。

王书淮回到书房想了想,于情于理他都要见一见萧怀瑾,于是次日便给萧怀瑾递帖子,邀请他在红鹤楼喝茶,红鹤楼是东华门外另一家茶楼,与映江红遥遥相对,两家平日也打擂台。

午时膳后,王书淮在茶楼临窗的雅间见到了萧怀瑾。

二人曾是同科,平日不过点头之交,萧怀瑾并未因为姻亲缘故跟王书淮走得近,反而一直保持着距离,王书淮对萧怀瑾就更不熟悉了,毕竟他在翰林院任编修时,萧怀瑾还在等着吏部铨选,直到近年被安排去工部观政,能否留在工部犹未可知。

二人客套一番,王书淮先以茶代酒敬了萧怀瑾一杯,

“昨日是小妹唐突,王某在此给萧兄赔罪。”

他郑重一揖。

萧怀瑾侧开不受他的礼,又举茶盏还了一揖,“王大人客气。”

王书淮看得出萧怀瑾有意疏远。

王书淮也不在意,雪白的长衫下支着一只修长的手臂,他漫不经心擒着茶盏问萧怀瑾,

“说来昨日的事我很好奇,是什么婆子与您递的话,递得何话?害萧兄误会?”

萧怀瑾沉默着捏着茶盏,眼色没有半分波动。

他自然知道王书淮来寻他,根本不是为了他的妹妹。

这些话他相信王家早问过了,王书淮不可能不知,之所以来问他,便是试探。

萧怀瑾语气愧疚,“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我恰恰嫌阁内闷,本就在顶楼处吹风,对方递了话,我便在原地等,不成想是一场误会。”

这话乍然听着毫无漏洞,但王书淮还是敏锐地发现了症结,其一,模糊了最关键的一处,并未告诉他婆子说了什么,不用想一定与谢云初有关,其二,萧怀瑾在解释,解释便是掩饰。

王书淮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王书淮愣是没表现出半点异样,“无论如何,昨日的事万望萧兄海涵。”

萧怀瑾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王大人放心,一个误会而已,我不会与任何人说,也没有放在心上。”间接告诉王书淮,他对王书仪没有意思。

王书淮何尝不知,他有意思的可不是王书仪。

并未耽搁多长时间,二人便分道扬镳,萧怀瑾去工部,王书淮回户部。

人还没到衙门口子,齐伟告诉他,“萧公子今年二十又二,先前一心科考不曾成婚,好不容易在工部定下来,近来倒是在议亲,萧公子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生得玉树临风,京城许多官宦小姐愿意与萧家结亲。”

王书淮颔首,一言未发。

二十二日晨,谢云初晨起身子不适,小腹时不时传来坠痛,去净室一瞧是月事来了,林嬷嬷替她热了个汤婆子搁在她冰冷的下腹,叹息道,“姑娘总这么冷着姑爷,小公子什么时候能来。”

大房两个孙子都能说话了,窦可灵的二郎也能跑能跳,许时薇昨日回来说是身子不适,请了大夫,这会儿没传出病了,没准又是喜脉,林嬷嬷心里想不愁都难,姑娘命苦,没个亲娘疼她,除了她这个乳娘和身边几个丫鬟陪房,无人真心在意谢云初。

林嬷嬷一想,竟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