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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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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总爱歌颂苦难。

可有时候作为苦难本身,宋时眠并不想被人歌颂。

他想不明白,世上正常的人千千万,为什么非得是他?

比起在苦难里涅槃重生,他更想知道,为什么苦难专挑他一个?

可不是所有问题都有一个结果。

那年的冬来得好早,不过十一月,A市就落了第一场雪。

白茫茫的,刺得他眼睛疼。

医生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于是那白也消失不见,无尽的黑暗爬了上来。

其实宋时眠没看见冬日那缕久违的阳光。

他站在医院门口,仰着头,眼皮能感觉到阳光微冷的温度,可眼睛只能瞧见一点模糊的光晕。

黑暗无边无际。

他想,他再也看不见了。

比失去光明更可怕的是,他曾经拥有过光明。

甚至就在昨天。

赵广安慰他,“不过是眼睛看不见而已,人总要向前走的。”

是啊,人总要向前走的。

他独自一个人第一次向前走就从不到三米的阶梯上狠狠的摔了下去。

膝盖火辣辣的痛,鲜血濡湿了他的裤子。

在黑暗里,他甚至连导盲杖都摸不到。

宋时眠第一次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爱他的父母不在了,舅舅和舅妈短暂的照顾过他又奔向了自己的生活。

他成了无根的浮萍,孤零零的一个人飘荡在世间。

他试图找到让他活下来的理由。

答案是没有。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

膝盖上的触感将宋时眠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他缩了缩腿,想避开厉潮的触摸。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疤的?”

厉潮却道,“这是下一个问题。”

他靠近宋时眠,干燥的唇和他相贴,声音低低的,“这次也要伸舌头。”

五分钟下来,宋时眠心底那些似是而非的情绪就这样被他给亲散了。

他感觉到抵在跟前的弧度,往后退了退,觉得这样问问题也太费嘴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厉潮手一捞,两人顿时又贴得紧得不能再紧了。

“眠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受伤也好,伤心、难过也好,我都知道。”

他亲了亲青年的眼睛,“只是他很没用,每次都只敢远远的看着,就连帮忙也偷偷摸摸的。只有懦夫,做事才会犹犹豫豫,害得我的眠眠受了这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