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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起童年的时候,不禁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我不敢为自己开脱,毕竟伤害的小动物过于多了。其实,我是主张人性本恶的,不然为何要耗费一生去学习善良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野兽,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以免它闯出来。
天牛,在我的老家,大概常见的只有三种,一种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全身都黑的那种;一种是稀奇的花背,就连它的长须都是对称的黑白相间;第三种是个头很小的,像蝉一般大小的灰色,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它的身躯也和前面两种有着很大的区别。一般的天牛都是椭圆形的身体上长出一个疙瘩头,而它则是方形的身体上挂着一个小圆头。
无论是那种天牛,它们喜欢待的地方,不过是两类树,一类是常见的白杨,一类是生长在水边的构树(我们老家喜欢叫它老樟树,而我们小孩则喜欢叫它红果子树,更多的关于这种树的描述,在后面草木篇会详细介绍)。它们特别爱在树干上打洞,如果你发现树上有灰色的泪花的时候,那么天牛一定在不远处。
和抓其他虫类不同,我们一般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因为它们并不像蝉和蚂蚱那么常见,而且它们一般都爬的很高。不过抓捕过程,你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是它们警惕性高,而是它们头下有一双大牙。
当你发现一只天牛的时候,可能它正在树干上工作,就像是挖土一样,时不时有灰色粉末堆积在它身后。这时,你只需小心的靠近它,伸出左手或者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隔和天牛背一样宽的距离,一点点放到它的身上,当你手指夹住它的时候,再用力防止它挣脱。一般,它们都会咯吱咯吱的叫,不是在磨牙就是它在摇头。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杨树上的天牛个头大,且是花背,需要用捕蝉的蛛网,一般来说,它们爬的太高,真的是不好操作。而常见的黑牛,喜欢的构树却大多生在水边,树干都是朝着水里倾斜的,一个不小心,你不仅天牛没抓住,你自个先掉进水里了。
我们抓来天牛之后,一般都是先折断它们背上的翅膀,翅膀藏在两扇可以打开的硬壳下面。然后再掐断它们的触须,触须也是硬的,而且分节。最后,为了保险起见,都是掰断它一颗大门牙,毕竟那看起来实在是令人发怵。
不过,在掰断它的门牙之前,我们都会先让它吃饱,构树的茎叶里面都有白色乳汁一样的液体,我们一直认为它们喜欢吃这个。之后,我们就会娱乐一番,就是拿着它靠近草茎或者地上捡起小树枝,让它的牙去咬,无论什么,它都是咯吱一下,无往不利。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弄掉它的一只牙,然后在它触须上系一条绳子,放飞到空中,它就像是小鸟的替代品,而且它比鸟好抓多了。
一般都是不消三五日,它们就不再动弹了,可是我们小孩子,怎么可能玩那么久,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去寻找新欢了,早就忘记把昨天的天牛放在哪里了。
我差点忘记,我们做过的最残忍的事,就是拿着天牛让它们互咬,还有就是揪触须时,用力过猛连同它的头一起拔掉。
每当我想起这些事,我都会默默在心底忏悔,年幼无知,希望它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可是,比起我们,大人们的一些做法更令人作呕,有时他们会直接一脚踩个稀巴烂,或者从小孩手中夺来,直接扔进火坑……不单讲天牛,人们杀猪,宰羊,剃鱼,割鸡头时都一样,甚至更可恶者,偷狗,虐猫。
这本就是一个杀戮的世界,从童年到成人,都是踏着血路而来。人性本恶,我们需要一直扣问我们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