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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程皱紧了眉头,怎么喝个酒脾气那么大?他想拥住时陌,却又被推开,时陌抄起水杯,捂着嘴走到了阳台,砰地一声关上门,大声嚷嚷:“不准进来。进来我就跟你绝交。”
谢锦程僵硬地杵在那里,冰冷的门隔绝了心上人的气息,凉风从敞开的窗内钻入,整个走廊沁满了寒意,明明人就在离自己不到三米的地方,为什么他恍然有种抓不住的感觉,好像风一吹,人就插上翅膀随风翱翔了。
“时陌,你开门。”谢锦程失去冷静地敲起了门,他丧失了判断能力,他只是想把时陌抱在怀里,用时陌的温度安慰自己,时陌还在、时陌还在。
时陌没有开门,他不知在里面做什么,很久以后才有回音:“不开,我要待在这里。”语气很清醒,似乎刚才的一泄而下,排出了他体内的酒精。
“阳台冷,会感冒。”
“我身强体壮,不怕。”
“时陌,发生了什么?”时陌的样子很不对劲,谢锦程不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我高兴,我要对月吟诗……你不准进来,进来我就把你打出去,我拳头很厉害,比你的有力多了!”门内的人好像打了一个嗝,轻轻地刚在风中流下一点音,就被掩盖下去了,“谢锦程!”
“我在。”
“为什么你总是跑在我前面,为什么你总是比我强?我告诉你,我不比你弱,我也有能力追上你!”
谢锦程身体一僵,想要开门的手就像被冰封住了,木然定在那里。
“谢锦程,下一场官司,如果我赢了,你要将你从我这里赢来的每一样东西,通通还给我,你敢不敢跟我比!”
大声而富有气势的响声充斥着每个角落,回荡在空荡荡的心口。
走廊一隅摆着一盆高大的发财树,好几片叶子不知什么缘故,竟然枯黄到了根部,其余叶片也蔫蔫地没有精神。谢锦程竟然想不起来这棵树是什么时候枯萎的,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照顾过他的植物了。
他自嘲地一哂,悄无声息地放下了即将握上门的手,云淡风轻地说:“好。”
他是时候该照顾一下家里的植物了。
谢锦程走得潇洒,走得恣意,却不知门后的时陌,静静地靠坐着门,神色里充满了悲伤。
他不想谢锦程看到自己醉酒的丑态,不忍自己充满恶臭酒味的嘴,弄脏谢锦程,因此他没让谢锦程去接他,并拒绝了谢锦程的吻。
他没有恶意,他的心是向着谢锦程的,但为什么,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心里忽然一下就空了。
可是他失去了什么?
他,不懂……
他不懂,谢锦程只是缺乏安全感,害怕他走到谢锦程无法企及的高度,失去了他,因此才霸道地用了强制的方式,想将他锁在身边。他也不懂,其实只要他一声告白,说一句“我不会走,我只是希望追上曾经无法追及的你,以平等的关系和地位,和你站在相同的位置,跟你在一起”,就能拉住谢锦程远去的手。
然而两人南辕北辙的想法,他们却从未向对方道明,一个在门的这头,一个在门的那头,隔着一扇轻轻一扭就能打开的门,各自思念,各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