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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铺垫,这一日早朝过后,几个皇子跟着皇帝来到了御书房中。
户部尚书高靖对皇帝道,“陛下,去年冬天太冷,导致很多民居被雪压毁,有一些人离开了家乡去讨生活,所以耕种并不及时。今年的粮食产量怕是有影响。再者,这税负怕是也会因此而减少。”
皇帝沉默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几个儿子,“你们也说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太子上前道,“儿臣以为,应适当减轻税负,引导流民回乡。如今还不到六月,耕种一些别的作物也能勉强生活。”
高尚书笑着扶了扶胡须,称赞道,“太子仁善,全赖陛下亲自教导。”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皇帝龙心大悦。
二皇子等众人拍完皇帝和太子的马屁,才站出来道,“儿臣也赞同皇兄所言。不过是不是还可以想想其它的办法呢?”
“你有什么见解,大胆说出来。”皇帝心情好,也不在意二皇子多言。
“儿臣听闻,曾有人冬日里种出过青菜,五月就能让夏瓜成熟。那是不是用那种方法,也可以让晚种的庄稼能按期的成熟呢?”东方华元见太子面上似有些不苟同,便看向皇帝。
皇帝是吃过太子送来的夏瓜的,还因此赏了他一座园子。所以听到二皇子说到这里,本能的就有些不喜。但是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人怎么可能喜形于色?所以也没有透露出什么情绪。
二皇子继续道,“儿臣听闻此事以后曾经走访过很多地方,想要找到拥有这项手艺的人,可惜都没有找到。倒是听说皇兄和那人熟识……”
太子的脸色有些阴沉道,“熟识谈不上,只不过孤见到那夏瓜不错,曾经买了一些罢了。”
“若是皇兄能联系到那人,不如和他晓之以理。若是我大延朝的子民都能学会这项手艺,那么很多人冬天也不会挨饿受饥了。”二皇子的言辞恳切,对着太子深深的做了个揖。
户部侍郎谢瑞在一旁帮腔道,“此事大善,若是真能如此,那是我大延朝之幸。若是不仅仅能种植蔬菜呢?冬季漫长,很多土地都是空置,实在是浪费。要是趁此种上一些短期的作物,不是更好?”
土地不空置,那么老百姓的收成就会多,收成多了税收也会更丰厚,国库有钱了,兵马自然更强大,国力也会得到发展。而老百姓手里有了闲钱,不管是怎么用,也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从而国力也得到了发展。
这笔账谁都会算,皇帝更是算得精。若是在他在位期间,农耕能得到大的发展,以后在史书上怕是也会记上一笔了。
“太子,你来说说看。此事是否可行?”
皇帝开口,太子自然不能不回应。二皇子等着看好戏呢!他前面的铺垫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管太子赞成还是反对,好处都会落在他的身上。
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这奔走之功、劝谏之功、甚至接下来的推广之功,都有他一份。而太子爷,不但落得个不心系百姓国事,只懂得吃喝玩乐的污名,还会因为出卖了身边的人,让人齿寒。
若是此事不成……太子公然与皇帝说不,岂不是会丢了帝心?是忠是义,怕是怎么都难以两全了。
太子在心里暗骂这个皇弟狠毒,挖了坑给自己跳。幸好东方旭给自己送来了锦囊妙计,不然,他怎么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处了。
“父皇,各位大人。”太子上前一步,郑重道,“孤站在这里,自然是要为天下百姓和朝廷着想的。自接触到那夏瓜之时,孤便和那位商贾仔细的探过此事。”他斜睨了二皇子一眼,“若是此事可行,又怎么会视而不见?”
二皇子觉得太子狡辩的有些牵强,便笑道,“那么皇兄便仔细和大家分说一下吧。”
太子爷看向皇帝,面上有些哀戚,似是对兄弟手足这般咄咄相逼的无奈,让皇帝也有些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他也必须了解个所以然才行,于是道,“既然如此,你便把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给朕听听吧。”
“谨遵父皇旨意。”太子收起面上的表情,见高尚书对自己鼓励的笑了笑,于是大声道,“我曾与那商贾细细的商讨过,那商贾也是个懂事的人,立刻就把方法给孤详细的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可孤听了以后却大失所望。”太子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惋惜,“他的这种种植方法,名曰温室种植。就是把一些生长期短的植物放在特意建造的暖房里面。这暖房的四周磊上矮墙,留出烟道。需要不停的烧火来保持室内的温度。而矮墙之上却要用到透光度好的白色牛皮纸或者琉璃来搭棚,让里面种的东西可以有充足的阳光。”
见太子不再说话,很多人都有些疑惑。谢瑞问道,“既然殿下已经掌握了方法,为何不……”这是说太子在藏私了。
高尚书冷哼一声,“殿下做事,还用你指手画脚!”
“微臣不敢!”谢瑞赶紧低头,今日帮腔已经有些明显了,他在高靖手底下混日子,可不敢太过分。
太子瞥了一眼谢瑞,不疾不徐的继续道,“本太子对农事不懂就罢了,怎地你们也如此无知?先不说那日夜烧炭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就说那几十丈的牛皮纸和琉璃又是几个百姓买的起的?那棚若是搭的小了,种那点东西不够费事的,若是大了……这钱谁来出?”
高尚书点了点头,“殿下言之有理,按照这样算来,就是一般的富足之家,也是承受不起的。豪门贵胄若是要搭,也不过供自己食用,不会出去贩卖。这东西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推广的,实在是鸡肋了一些。”
“所以孤了解之后,也不屑做那与民争利之事。以后想吃便去找他买就是,何苦为了这种事情,夺了人家的生计。”太子该傲娇的时候,也不含糊。那点小钱,他是真心不看在眼中。
皇帝看着太子,忍不住点了点头,再看看面色尴尬的二皇子和装隐形人的三皇子,便在心中叹气。“罢了,既然此事行不通,就放下吧。为了些许钱财去明抢暗夺的事情,也实是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