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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客满?李平旭有些疑惑,他顺着敞开的大门望去,看见一楼大厅空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这不是没人吗?”李平旭指着大厅问道。

青衣人嫌恶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一楼已经包出去了,二楼包厢全都客满,听明白了吗?”

正说着,又有一个伙计从天香楼里跑出来,来到那个穿着青衣的伙计身边,弯下腰报告:“吕管事,冷菜已经准备齐全,热菜的原料也已经备好,只等客人到来,很快就能做好。”

吕管事满意地点点头。

那伙计又道:“还有,刚才碰到徐管事,他问今天是怎么回事,没人包下一楼,为什么现在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吕管事皱起眉头,把那伙计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虽然他们离得颇远,声音又低,但以李平旭现在的耳力,仍然听到了“虎公子”、“春游”、“聚餐”、“安静”等关键词,最后吕管事说道:“你且回去告诉徐管事,等事后我再亲自跟他解说。”

他回过头,看见李平旭二人,不禁有些生气,很不客气地训斥道:“你们俩怎么还站这儿呢?赶快走,别在这儿碍事。”说完,他对李平旭挥了挥手,就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通过吕管事的话,李平旭能将事情的大概猜出来。

很明显,某个贵族公子要带人到天香楼聚餐,虽然他们的人不少,可是还不足以把一楼坐满。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把一楼整个包下来,要额外多花不少钱;可是如果不包,有别的食客在场,他们又不能吃得尽兴。

于是,贵族公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找吕管事把守楼门,再不许别人到一楼吃饭。这样一来,他们既得包楼之实,又不用花费包楼的钱,真是赚足便宜。

再进一步推断,贵族公子中既姓虎又能支使动吕管事的人,除了城主孙子虎正轩,恐怕没有别人了。再上他今天早上要请凤霜月春游,信息正好对得上。

李平旭沉下脸来。

如果确实有人包下一楼,他也无话可说,人家花那个钱理应享受那个待遇。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明明没有人包楼,他有权进去吃饭,偏偏有这个看门狗挡着。

再加上吕管事一直对他出言不逊,李平旭心里很不高兴。“吕管事,我刚才已经听到了,根本没人包楼。你身为天香楼的管事,居然把客人挡在门外,难道不怕莫掌柜收拾你吗?”

吕管事闻言,立刻瞪起三角眼:“哎呀,从哪儿跑出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敢管我们天香楼的闲事?告诉你吧,别说莫掌柜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得夸我事儿办得好。”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至于你,算什么狗屁客人!我今天就不让你进门了,你又能把我怎样?小子,赶紧滚,别在天香楼闹事儿,否则我就叫天香楼的护卫过来,打断你的狗腿!”

“我只是要进去吃个饭,怎么,难道天香楼改规矩了,来吃饭的客人都成了闹事的恶人?”李平旭讥讽道。

“耶嗬,小子,看来你真想找事儿呀。”吕管事上下打量李平旭两眼,确定他只是普通人后,大声叫喊,喊来了几个熊腰虎背的酒楼护卫。

看着吕管事凶相毕露的样子,胡晓依心里很不高兴,不过她怕李平旭吃亏,赶紧插话道:“吕管事,我是教师协会的胡晓依,这位是千海学院的李老师。我们原本想到天香楼吃午饭,既然没地方,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吧。”

身为天景城提司的女儿,胡晓依自然知道天景城的背景——据说天香楼大掌柜是京城某个高官家里的管事,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那高官的产业。有这样的背景,天香楼在天景城也算是一方势力,连虎城主都要给三分面子。

如果李平旭在这里被人打了,只怕天香楼顶多赔几个银币完事,可是李平旭却要遭受身体和心灵双重痛苦。所以她赶紧亮出两个人的身份,暗中警告吕管事:这是老师,不准动粗。

听了教师之花的话,吕管事微愣,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哦,原来是胡老师,真是失敬。您是虎公子的好友,随时欢迎您进楼歇息,想必呆会虎公子回来,看见到也是极高兴的。”如果说吕管事原来像条恶犬,现在则像恶犬见到了肉骨头。

接着,他的眼光又瞥到了李平旭身上。“至于这位李老师嘛,看在胡老师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啦。不过还是那句话,今天他甭想踏进天香楼半步,至于以后让不让他进来,那得看我的心情。”说完,他摸摸嘴边的胡子,阴笑着又道:“我这人喜欢别人给我下跪,下次你见了我,如果跪下求我,兴许就能让我的心情变好。”

“李老师,我突然想吃城东的酥油千层饼啦,咱们去曹婆居吃千层饼卷肉丝吧。”胡晓依装出回忆美味的样子,给李平旭找了个很好的台阶,等着他下来。

如果是别人,美女如此说话,正好借坡下驴,先离开这个是非地,至于以后怎么找回场子,那是以后再说。

可是李平旭偏偏不干。他先前说要请胡晓依吃“大丁丁”,结果中途冒出肥男裸奔事件——虽说这是他亲手设计的,不过终究没有兑现诺言。

如今他要请胡晓依到天香楼吃饭,可是却碰到恶犬挡道,如果再退走他处,着实大丢他的颜面。虽然李平旭没有追求胡晓依的心思,脸皮也厚得像城墙,不过脸终归是自己身上的,能少丢一层就尽量少丢。

最最关键的是,李平旭身上没钱,别说吃酥油千层饼,就是吃无油白馒头,他也没钱付账,到时候又得再丢一次脸。

所以,李平旭决定正面对怼。

“吕管事,请你叫莫掌柜出来,我有事要跟他说。”李平旭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连熊山都会给自己预留小单间,李平旭不相信莫正青没办法安排好两个人。

吕管事仰起头,用鼻孔看着李平旭道:“哼,莫掌柜事物繁忙,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想见就见的。”

李平旭皱起眉头。

眼下的情况颇有些棘手,姓吕的恶犬不肯通传,又不让进楼,难道要硬闯吗?

不行,且不说以自己的实力能否打过那几个护卫,即便能打进楼去,见到莫掌柜也颇为尴尬——把护卫打伤,就为进来吃顿饭?这样本来自己占着理,最后也变成无理取闹。

正当李平旭盘算着,怎么取得吕管事的玩偶找其把柄时,从天香楼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吕管事,莫掌柜让我来看看,门口聚了这么多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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