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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官并非是清**官,下等粗人,而是兵家之士。我早已打听过了,宋国建立专门的军校招揽少年良材,并非只要他们练习熊举、马奔、猿射这些下等活计,人家有西洋兵书汗牛充栋,有中西贯通大才充作教师,少年入学从小便学诗词、练洋文、习兵书,一旦毕业即是千人敌,头顶十字军徽、身穿鹰羽海潮、手持洋银军刀、脚蹬齐膝马靴、座下乃是高头大马,身后是千人无敌洋枪军团,端得威风!而且被训得学识渊博、温文尔雅、人品稳重;出入官府与官员平起平坐,和洋人称兄道弟、收入也极其丰厚。上至圣君下至各级官员,无不尊重,赞其为帝国骑士;”

老六一番嚎叫般的说辞,让在场父兄都瞠目结舌,老二最先反应过来,连连拍手,扭头对李濂文道:“老爹,老六说的在理,这宋**官可非丘八,确实是才子佳士,我看湘军淮军自称是书生统军,但以他们的儒家士,可比不了宋国的兵家士,宋国兵家士都是中西贯通的,连口令都是洋文的啊。”

李濂文没想到老六竟然冒出个:“兵家之士”,也是愣了。兵家之士也全都大名鼎鼎啊,比如春秋末有孙武、司马穰苴;战国有孙膑、吴起、尉缭、魏无忌、白起等;汉初有张良、韩信。

对于这些人,儒家也是推崇的,谁不读《孙子兵法》呢?

只是从战国之后,就貌似很少这些给人以文武双全印象的兵家英雄人物,带兵打仗的多成了造反的安禄山、杯酒释兵权的宋明开国元勋、以屠城为乐的元清屠夫之流角色。

老大看老爷子被老幺吹蒙了,哪能善罢甘休,他听明白了老六话里任何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儒生谁不懂这些呢?不过其实没听明白老六的那套路,但内心就感到这小子有诈,所以也不顾掩饰了,跳出来叫道:“六弟,兵家之士说起来好听,但谁不要去战场厮杀呢?现在天下大乱,北有大清正统、南有海宋新锐、中有明王作乱,正是厮杀的时间。你让儿孙参军,不管是什么士,出入枪林弹雨、弥漫硝烟,总有性命之忧吧?”

一听这话,李濂文眉毛一竖,心道:“对头!就算兵家之士被万民膜拜,但你老六儿子即便去了也不可能是大帅,就是个军官吧?被一枪打死的可能很大啊!你做个文官,这一辈子,谁能去衙门里把你一枪打个对穿?”

老六惊恐的看了看老爹竖眉毛的表情、和手里又开始晃的茶杯,但侧头瞄了一眼正狰狞的看着自己的老大,心里一股野火起来,把惊恐冲了个七零八落。

他大叫道:“有什么性命之忧呢?我要我儿子学兵家兵法,是出来做军官的,不是做小兵的!爹爹,咸丰末年,僧王大沽口炮击使舰、囚禁洋使、引发洋教军团震怒;英法宋联军摆开阵线决战大清朝北方主力!结果八里桥一战,三万满蒙铁骑一日之间灰飞烟灭、十万大军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咸丰爷仓皇移驾热河、京城百里坚城开门请降,大沽口到京城百里之间尸横遍野;这种大战,作为主力的宋军战死几人?不要说战死大帅大将,连小兵算上才二十个!”

不就是因为这事,爹爹您才下了决心要回老家养老的吗?想想,几万人才死二十个,还是算小兵!当一个军官哪里有性命之忧了呢?就算不说宋国,咱们家在长沙的时候,可认识了不少湘军军官,从咱们去到咱们离开,他们死的多吗?除了心眼小、兵败自杀的和倒霉头上落了炮弹的,大部分不也活得好好的吗?现在都是用洋战法、排着队打枪了,军官一见势头不妙,扭头就跑呗。湘军可是在宋军面前吃了不少败仗的,这不也很安全嘛?

就算孩子一直埋首文案,几十年里,谁没有个病灾、火灾、水灾的?就算喝口水也有被呛死的!而军人身体强健、饮食上好、不得抽洋烟,更不易染病!这么说起来,我觉的我儿子要是去练出来,说不定更有可能长命百岁呢!”

李濂文握茶杯的手又不抖了,心道:“我擦!现在老子说什么好?”

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李濂文扭头去看大儿子,老大咳嗽了一声,对老六说道:“六弟,当军官固然威风,也算是洋官。可是毕竟这个收入不会太高,混得再好,也就吃空饷和皇粮吧,想来想去,还是不如文官手握生杀大权、八方孝敬来得敞亮滋润……”

“老大你这个龟孙!妈的,不整死我你不痛快是吧?”老六横了一眼老大,打断了他的话,叫道:“爹,您看,咱们韶关的知府市长是干什么出身的?是读书考出来的吗?他就是御林军锐矛军团的头目退役,被皇帝直接派来的吗?知府不就是个丘八出身吗!他不识字吗?他粗鲁不堪吗?他收入低吗?现在不是独尊儒术了,而是诸子百家百花齐放,兵家骄子不比其他人更难做官!而且一放就是个大官!”

老六看了看几个面色各异的兄长,说道:

“爹,其实您可能知道了,在座的兄长们有几个孩子去了教会学校,就想参加洋教科举,一举出人头地加官进爵。可惜,并不是进了教会学校就等于有官做,这宋国和清朝科举没有什么不同:清国是乡试、会试、殿试,这里是小学入学、小学考中学、中学考京城书院、中学和书院再参加殿试和海游士考试;一样一层一层的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所以,认为进了教会小学就等于做官了,那简直是疯了!你一样要寒窗十年,而且还不定考得上,考不上还不就做个商人,这里又没有捐官。”

说到这,老六他脸上带了一层残忍的微笑,看了看瞠目结舌的大哥,继续说道:“爹啊,您可能知道,我那儿子贪玩,真是寒窗枯坐,他坐不住。我都揍过他多少次了,没用!这不最近两年也不读书了,我就拉着他见见世面,已经绝了科举的心,不比其他兄长的门户里都有悬梁刺股勤奋学习的侄子。”

“哪里、哪里,你儿子其实很聪明的。”从老二开始的几个哥哥都连连谦虚。

但老六其实不是自谦,而是得意,他抬起下巴,叫道:“爹,其实若您孙儿明年能考中军校,即便只是个小学,我也可以保证:您孙儿已经金榜题名,这辈子算吃皇粮的官了!”

“什么?”从老大到老四全张大了嘴巴,惊叫出来,一直以伸手进柜子底下找钱姿势的老五则怪异的脸贴地笑了起来。

老六得意洋洋的说道:“什么学校都得自己考科举,都不算朝廷自己的,撑破天就算个公私合营,你就算在学历最高的京城教会书院毕业,非万里挑一的人才也得考试才能做官;但是军校不同,十二岁一入学校就算做军官,因为这军校乃是铁打铁的朝廷官校,简直就像清朝抬籍入八旗一样,汉人入了籍,就有铁杆庄稼吃!算高等人了!”

“军校入学就是官,从帽子到皮鞋、从军装到礼服、从住所到书本,衣食住行所有费用皇帝都包了,五年下来,不仅还你一个威风凛凛的洋军官,还不花你一分钱!”

“清朝是穷文富武,这里则掉了个个个,是穷武富文,你读书,就算在学校,自己私下里能不找先生自己辅导孩子嘛?这洋文、数学哪个便宜?”老六冷笑一声,说道:“为啥读文费钱,而读武不要钱,因为我们是官!”

老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六说你入洋学未必能当官,光看那眼神就是对着他孙子讲的,又想到人家都是有几个孩子就塞几个,这网撒的真大,自己就塞了一个孙子,吃亏吃大了,恼羞成怒之下,抢白老六道:“小孩读书,能费几个钱?这点钱,咱们家都出得起,不必为了省这点小钱去卖命给赵三桂!咱李家孩子一条命就值五年学费吗?而且和一群贱民的孩子挤在一起,出来能学什么好?!”

“说我家孩子是贱民?为了省钱就去卖命?!我擦你个老龟孙!”老六咬牙怒视老大,好一会,突然呵呵一笑,伸出一只手指对着龇牙咧嘴的老大摇了起来,笑道:“大哥这就有所不知了,军校不是一群穷人在读。军校里寒门子弟很多,但多的还有一批人。”

“什么人?”大家纷纷问道,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因为都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孩科举都盯着教会学校,走文路,对于军校还真的没打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