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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走出来,众人立刻停止了喧哗,很快列队站好,准备开始朝议。
谢一坐下来,寇准立刻说:“陛下,前线军报,辽军从幽都府出发,大军二十万/人,正在全力攻击保州,保州上报,请求陛下派兵支援。”
二十万!?
虽然如今是咸平之治,看起来歌舞升平,百/姓过的也不错,但是在古代来说,二十万大军,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了,毕竟古代的病死率非常高,成年男性可不好找。
众臣一听,都开始哗然起来,因为现在还是夜里头,大家都是连夜过来的,因此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辽军突然发兵二十万,实属少见,除了雍熙年间的作战,辽人近些年都是发兵几千,多数是骑兵,抢掠肆虐一番,并没有太大的作战势头。
“二十万!是不是因为咱们扣/押了他们公主的事情?”
“不会吧,公主扣/押不过几天,辽军已经从幽都府到了保州,这对不上啊。”
“幸好幸好,保州有大将杨延昭镇守,杨延昭的铁军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乱七八糟的讨论着。
谢一也觉得,如果是因为他们扣/押了契丹公主,所以辽人狗急跳墙的话,时间对不上,毕竟只有几天时间,就算有探子从开封出发,报告了辽人,但是辽军已经从幽都到了保州,这么长的距离,而且还是大规模行军……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商丘站在谢一背后,低声说:“契丹人早有准备,里应外合。”
谢一也觉得若是如此,从头到尾,公主谈和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用这个时间拖延战机,一方面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偷盗金羽翼,另外一方面偷偷发兵,暗中偷袭保州。
毕士安拱手说:“陛下,不只是保州被契丹人攻击,还有其他区域,据前线军报来看,契丹人有可能会绕过北面驻军,趁间隙往南方游走,请陛下,早作打算!”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是一片哗然。
陈尧叟立刻站出来说:“相爷,这军报是否可靠?要知道契丹人一直居于幽都府,在北面圈有一方势力,而我大宋深处开封,黄河以南势力稳固,再加上保州有杨延昭这样的大将驻守,令契丹人闻风丧当,契丹人攻击保州都不一定会得逞,怎么可能越过保州,长驱直下呢?到时候保州无法攻克,难免又有大宋军/队,辽军孤军奋进,没有后援补给支持,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辽人绝不可能在不攻克保州的情况下,南下侵犯。”
他说着,拱手说:“因此,微臣觉得辽人此次攻势不足为惧,只要陛下派兵支援,死守保州,再加上保州大将如云,辽人定然会被打退。”
他这么一分析,朝臣立刻就安心下来,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全都应和着陈尧叟的话。
谢一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他可没忘了,宋真宗在历/史上最大的功绩,就是御驾亲征潭州,宋辽潭渊之战,就在这一线之间了。
谢一蹙着眉,又是赶鸭子上架,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军事才华,结果现在却要主持战役,而且还是潭渊之战。
谢一沉吟了一下,说:“死守保州,的确是需要死守的,务必不能让辽军夺下保州,另外……”
他想了想,又说:“朕还要派兵支援潭州。”
“潭州?!”
陈尧叟差点喊出来,根本不能理解谢一的话。
毕竟陈尧叟不是“过来人”,根本不知道潭渊之战是什么,而谢一是“过来人”,宋真宗年间,潭渊之战是最大的战役,也是宋朝抵/抗契丹人,打得最出色的一场战役,所以谢一不能让这场战役变成败仗,需要早作打算。
陈尧叟却不能理解,何止是他,就连张齐贤和毕士安也不能理解,毕竟潭州这个地方在黄河上,潭州被黄河横穿而过,分为北城和南城。
而潭州是开封府的门面,也就是说,如果辽军真的南下,兵临潭州的话,也就是达到了大宋的“城墙根儿”下面,这可是兵临城下的事情。
但是要知道,潭州可在黄河上,那时代还没有轮船,辽军是骑兵为主,彪悍凶猛的军/队,水战对他们来说非常吃亏,潭州城有黄河天险为屏障,易守难攻,而且还深入大宋内腹,怎么想辽人也不可能达到潭州来。
陈尧叟不信,毕士安和张齐贤两位老相爷也不怎么相信,反而是寇准和高琼觉得,陛下的这个忧虑也不为过。
最后还是决定支援保州,同时派兵潭州加强守卫。
谢一觉得当个皇帝真的很累,什么都要管,而且说好了的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呢,怎么还要打仗,而且边关混乱,天天都有百/姓被抢掠屠/杀,每天都会报到谢一面前,谢一最怕看那些奏章。
毕竟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经营深夜食堂的小老板,会做点创意广告之类的,但是他真的没有治理国/家的天分,也没有行军打仗的天分。
但不知道为何,每每看到那些奏章的时候,谢一心里总有一些悸/动,那种心情似曾相识,仿佛尘封了很久很久……
谢一躺在榻上,他头疼的要死,累的要死,偏偏却睡不着。
商丘走过来,坐在榻边,伸手按在他额头上,轻轻的给他揉/着头。
谢一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叹气说:“刚开始我还觉得穿成皇帝很来劲儿,但是现在看来,真是太难了,而且金羽翼还没有着落,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照现在这个势头来看,金羽翼恐怕是要送到幽都去。”
商丘的嗓音很轻,带着丝丝沙哑,不知是不是谢一的错觉,总觉得商丘的声线很温柔。说:“先睡吧。”
谢一点了点头,商丘按/摩的手法很舒服,让他觉得困乏的厉害,很快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