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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老/爷/子摸了半天的信纸,忽然开口了,说:“我以为一辈子都没有人能发现小金金脖子上的密码了。”

谭老/爷/子很迷茫,他发现自己活了一辈子,要多少钱有多少钱,但是竟然找不到丝毫的亲情可言,他的儿子女儿眼里只有钱,并不管他的死活。

他不知道自己的财产留下来要给谁,谁都不配。老/爷/子迷茫的厉害,他这一辈子的奋斗,马上就要付诸东水,什么也不剩下,谭家也就要轰然倒塌了。

谭老/爷/子思索了很久,干脆把密码藏在了金毛的身上,但凡关心一点他的人,关心一点他孙女儿的人,恐怕都能发现这串密码。

夏叶说:“老先生,您打算怎么办呢?”

谭老先生笑了,说:“什么怎么办?你看看我,都一把年纪了,也没有两年可活了,我对这个世上,已经没什么留念,我孙女儿的仇也报了,还有什么留念。”

老/爷/子这话一说,夏叶就知道了,至少现在谭老先生并不糊涂,清楚的很。

谭老先生说,他有的时候的确很糊涂,记不起来自己是谁,非常迷茫,然而有的时候又猛然清/醒。那些都是当初治疗的后遗症,似乎是不可逆的,已经影响到他了他的神志。

谭家的人都希望他早点死,所以虽然每周都有医生来给他看病,但是老/爷/子仍然没有好。

有人趁着老/爷/子迷迷糊糊的时候,把他带走了,从谭家丢/了出去,还带到了一千公里以外的地方。

谭老/爷/子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和小金毛无依无靠了,身上分文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游荡在陌生的城市里,谁也不认识他,当他是个老年痴/呆的老人,或者是个捡破烂的老人。

谭老/爷/子觉得太好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他的女儿儿子还有兄弟们,以为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马上就能得到无数的财报,却不知道谭家的所有东西全都在小金毛的身上,已经被他们扔掉了。

谭老/爷/子抱着小金毛根本不打算回去,他游荡在陌生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茫,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慢慢的思考探究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和小金毛一起,没得吃没地方睡,坚持了几天,后来小金毛就突然不见了,老/爷/子很着急,找了好久,没日没夜的找,终于叫他找到了。

小金毛带着他到了中古店门口,似乎想要带着谭老/爷/子投靠夏叶,想让夏叶也帮帮它的主人。

在中古店紧闭的大门外面,老/爷/子看到了那台望远镜。

他的孙女儿曾经跟她说过,天上的星星有多美,童话故事不过如此。

那个年轻的男人送过谭小/姐一台望远镜,只是谭老/爷/子不同意他和自己孙女儿的事情,把男人逼走,还把那台望远镜退回去给了男人。

时隔很多年,老/爷/子隔着一扇橱窗,看到了那台望远镜,忽然情绪很激动,他并没有认错,以前的那些场景历历在目,让他煎熬也让他悲痛。

就在老/爷/子情绪激动的时候,夏叶出现了,夏叶发现小金毛带来了一个老人家,孤零零的,浑身脏兮兮的坐在了中古店门口,有点心疼。

谭老/爷/子第一眼看到夏叶的时候,他的神志有些不正常,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孙女儿,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不对了,他的孙女儿已经死了,活活的烧死了,都是因为自己。

小金毛似乎很喜欢夏叶,的确如此,谭老先生也很喜欢她。虽然长得并不像是她的孙女儿,但是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很友善也很好听,像他的孙女儿一样善良,一样年轻可爱。

谭老先生流浪的这些天,的确有人给他吃的,但是怕他赖上他们,所以也不敢多管,夏叶还是头一次要管他的,给他买吃的,带他去警/察局。

老/爷/子那时候清/醒着,但是他不想回家,回去做什么?他可以带着小金毛,带着谭家所有的财富远离那个不成样子的家,没什么不好。

尤其现在,他还找到了一个这么像他孙女儿的女孩,还有那台望远镜。

老/爷/子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给他的寄托,给他弥补的机会。夏叶竟然是中古店的老板,那台望远镜和一个善良的女孩同时出现了,这多么的巧合。

而更巧合的是,老/爷/子发现,夏叶的男朋友竟然也是他认识的人。

罗启和谭老/爷/子很多年/前就打过交道,后来倒是没什么交集,不过罗启给老/爷/子的印象很深。虽然当时老/爷/子很生气,但是不得不说,罗启比他那些不成才的儿子女儿孙/子都强多了,至少还有人性,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谭老先生似乎陷入了回忆,很长时间不说话,夏叶叫他也没有听到似的。

夏叶怕他受的刺/激太大,会有什么不妥,有些担心的去看罗启,罗启只是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谭老/爷/子忽然开口了,说:“这些东西,你们拿走吧。当初我想让你当我孙女婿,你不肯,现在好了,还是我孙女婿,这是我孙女儿的嫁妆,你们拿走吧,拿了这份钱,就要对我孙女儿好,不然我不能放过你的。”

罗启说:“我当然会对小叶好,这一点谭老先生放心,不过这份钱我不能拿。”

谭老/爷/子一脸震/惊的看着罗启,说:“你不要?你知道这里有多少钱?我知道你罗启有本事,但是罗家那点根基,不是我老头/子说大话,根本不能和我谭家相提并论。”

罗启说:“我当然知道,但是无功不受禄,罗家有多少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问心无愧。”

谭老/爷/子说:“我说了,这是我给我孙女儿的嫁妆。”

罗启淡淡的笑了一声,说:“谭老,夏叶并不是您的孙女儿,您早就知道了,这是何苦一直骗自己呢?”

夏叶听到罗启的话,悄悄的戳了他一下,觉得罗启这样有点像是掀老先生的伤疤,老先生本来就情绪不稳定,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谭老/爷/子一听,忍不住愣住了,的确如此,他早就知道,但是不想说破。至于为什么不想说破?他怀念自己的孙女儿,觉得亏欠的太多,他想要补偿。但是孙女儿已经死了,他怎么去补偿,就想要全都补偿在夏叶的身上。可是夏叶和他的孙女儿不一样,根本不是一个人,谭老/爷/子永远也补偿不了,只能自我安慰而已。

夏叶戳了一下罗启,罗启就顺势抓/住了夏叶的手,不过还是继续说:“谭老年轻的时候如何雷厉风行?恐怕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也是敬重谭老的。只是现在……”

罗启话锋一转,说:“谭老为什么把自己弄得如此落魄?您的孙女儿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谭老肯定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