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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耶塔一看到她那双清澈如秋潭的漂亮眸子,赶紧收拾情绪,威严不失和蔼地望向躲在女人背后的孩子,一般,这就是伊耶塔对奥古斯丁的第一印象,根骨寻常,魔法蕴含量比寻常百姓高不了多少,这在世家大族中较少,不过也不是稀罕事情。

施洗过程并不繁复,伊耶塔左手握着一只银杯,里面盛有圣水,他来到李浮屠面前,右手划了一个胸前三角形,中指在银杯中沾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李浮屠的额头,庄严道:“神说:你在母腹中我就认识了你,在我创世之前我就已经捡选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奥古斯丁仰视着这位督主教大人,微微张开嘴巴,任由摆布,这确实是一个懵懵懂懂孩子该表露的神情。

伊耶塔又在奥古斯丁额头点了一下圣水,道:“神说:你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孩子,你要追寻我的足迹,方能走向荣誉,步入不朽殿堂。”

小奥古斯丁一脸虔诚。

他的这个表现让施洗的督主教大人很满意,这孩子虽然资质不够优异,但胜在心诚,神是不会抛弃这样的善良孩子的。

伊耶塔那张保养得极佳的油亮脸庞更加慈祥,第三次用中指沾了圣水,却没有急着点在奥古斯丁额头,而是微笑询问道:“神最后说:我的问题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

罗桐柴尔德公爵使劲朝幼小的奥古斯丁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点头。

奥古斯丁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乖乖点头,施洗就算完毕。

出乎伊耶塔意料,罗桐柴尔德真正的主人竟然没有客套地挽留他,而是直接很公式化地将他送到门口,不冷漠不热情,伊耶塔不好说这个美丽的女人拒人千里之外,就是打心眼觉得这个出身显赫的女人太骄傲,不过见惯了形形色色眼高于顶的自负贵族,以伊耶塔的城府还没有到生气的地步,略微尴尬地直接动身回帝都。

大街拐角,伊耶塔似乎依稀看到一道略微眼熟的身影,可马车在这个时候已经拐弯,不容他过多深思,他有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务和需要清理的头绪,就没有对此放在心上,在达官显贵遍地的泰勒大街遇到一两个眼熟的人确实算不得什么。

如果这位督主教大人再次来到公爵府,一定会诧异为什么爱葛莉丝和公爵一起站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终于,谜底揭开。

黑袍女人来到他们面前,一点都没有她此刻面对的是奥格斯歌城最有名的一对男女的觉悟,缓缓道:“把孩子交给我。一个虚无的神和一个堕落的教廷是赐予不了他荣耀的,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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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信仰,阳光》

巫婆的脸色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够保持一如既往的安静怡然,只是镜框背后的眼神急剧变幻,身体略微显得有些僵硬,不知道她是在琢磨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丢进密特朗冰龙涎香泡制的剧毒液体,还是干脆把他扔到有食人习俗并且精通人头缩制术的海因甸部落,她并没有急着推开奥古斯丁,只是安静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只是等待许久,她发现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司祭似乎没有猥亵的念头,奥古斯丁只是轻轻搂着她,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连呼吸都很平稳,这不是一个亵渎者可能出现的心境。

巫婆轻声道:“胆小鬼,不怕我把你丢到脉代奥拉山脚?”

奥古斯丁闭上眼睛,平静道:“我只是不想俯视您,在您面前时刻保持仰头的姿势,可不轻松,我这个姿势保持了那么多年,有点不甘心。”

巫婆叹息道:“作为一个贵族,你必须仰视神圣帝国皇帝一辈子,身为教士,你还要仰视牧首一辈子,我怎么没听说哪个贵族说要拥抱一下朱庇特大帝,也没听说哪个教士要求与牧首平起平坐,孩子,这个借口并不高明。”

奥古斯丁终于松开巫婆,面对着那张不悲不喜的熟悉脸庞,犹如那幅大冷色调中透着温暖底蕴的倾城名画《维腾堡公爵夫人》,那是一位四个世纪前曾经以智慧迷倒半个大陆的贵族女性,巫婆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神,奥古斯丁笑道:“夫人,难道您忘了我是个罗桐柴尔德的男性继承人,忘了我的某位先祖曾经在临终的时候告诫我子孙们,不管你拥有多少个情人,去宠幸她们的时候都别忘了带上你地鞭子?历代紫曜花徽章的主人。除了我的父亲,可都从没有对任何女人仰视的习惯,恐怕这一点,夫人您会让我遭到所有先辈们的鄙夷唾骂。”

巫婆似乎被这个老罗桐柴尔德公爵地遗言逗乐,本来僵硬的神情逐渐缓和。重新拿起那本《教皇教袍下的虱子》,看来准备不打算追究奥古斯丁的冒犯,语气平淡道:“但我知道你那位把女性视作比奴隶还低贱的祖宗带上皮鞭的同时,他也没忘记带着一大堆钻戒珠宝。”

奥古斯丁傻乎乎笑道:“夫人,我暂时还没有钻戒珠宝。”

巫婆斜眼看了一下装傻的奥古斯丁,冷笑道:“难道你有皮鞭?”

奥古斯丁很识趣地闭上嘴巴,仰着脖子看天花板,真惹怒了这位让他整个童年充满阴影的强大老师。奥古斯丁一点都不怀疑会吃足苦头,虽然脸上尽量克制,表露出最大程度地无所谓,但心底却早就波澜滔天,因为这毕竟是除了儿时的牵手外,他与巫婆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翻阅书籍的巫婆冷不丁冒出一句,“奥古斯丁。看来你做出这个举动后的兴奋喜悦要远远超出你对我接下来的惩罚的恐惧。”

一下子被揭穿真正心思地奥古斯丁立即哭丧着脸,用尽可能凄惨悲凉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这位低头阅读的巫婆,虽然说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掩饰在巫婆眼中很苍白滑稽,但总比死撑着装大男子主义要死得慢一点,他知道巫婆的脾气,打个比方,一个不想死的人如果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口口声声不惧死亡的勇士角色,她一定二话不说把他连骨头都不剩的清理干净。

甚至没有抬头的巫婆轻声道:“装可怜?这位想要带皮鞭口袋里却没钻石珠宝的胆小鬼继承人,你觉得我是把你当作木乃伊法老术地实验品好,还是把你当成卡劳玛炼金干尸的载体?”

本来就坐得离巫婆很近的奥古斯丁盯着那本被她翻开的《教皇教袍下的虱子》。听到巫婆这么说他反而不担心自己的命运,相反如果她仅仅是一声不吭地一笔带过,奥古斯丁极有可能会在接下来几年都没几个安稳觉可以睡,床铺很小的缘故,奥古斯丁横向躺下去后只能头靠着墙,望着巫婆的笼罩于黑袍的模糊背影,道:“夫人,您什么时候离开脉代奥拉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