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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放开她,我看见他的眼眶红红的。皓儿也上前抱住他,“赵叔叔,皓儿好想你。”

赵慕也摸摸他的头,望住我,目光绵绵而来。

用过晚食,四人围坐,赵盼兮和皓儿说着路上的见闻,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时辰不早,赵慕让我们早点儿歇息。赵盼兮依依不舍地离开,似是有话想跟兄长说,然而赵慕毫无察觉妹子的异样。

雁门郡数城叛变,着实诡异。

据密探查知,叛变的不是守将就是副将,且叛变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全局,胁迫驻守将士归附匈奴。也有忠心耿直的将士不服,顽强抵抗,被叛变者斩杀之。高压之下,部分将士依附匈奴,部分将士忍辱偷生,以期在日后睿侯挥军平叛时倒戈相向。

为什么每座城都有将领叛变?

这绝非巧合,而是蓄谋。

难道是匈奴策反?可是匈奴并不擅长此道,而且赵慕治军极严,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并不亏待将士,可谓军心向背、士气高昂,怎会发生叛变之事?更何况是整个雁门郡叛变!

雁门郡叛变,是赵慕经略北疆十余年的污点与耻辱,是对他如山军威的极大挑战。

想着想着,睡意袭来,我看了一眼皓儿。皓儿躺在内侧,鼻息匀长,再无路途上的风餐露宿与担惊受怕,睡得香甜。

迷迷糊糊中,我恍惚听见轻微的敲门声,片刻,敲门声又固执地响起,我才确定真有人敲门。起身披上外袍,我心如明镜,半夜敲门,不是赵慕,还有谁?

“公子还未歇下?”我笑问。

他扣住我的手,将我拉出寝房,顺手关门后拉着我便走。

来到他的寝房,他掩上门,我怦然心动,道:“公主似有话与你说……”

赵慕猛然拥住我,封住我的口,吞没我未及出口的话。

倾尽思念,唇齿间的交战缠绵而惊心动魄,像是一团热烈的狂火,燃烧着我,驱走我遍体的寒意和念想。短短数日的分离,就像隔了数年那般漫长,我艰难地忍受着煎熬,而此刻,他就在我眼前,抱着我,爱着我。

就在我快要窒息软倒的刹那,赵慕放开我,微笑着看我,“我已经和盼兮谈过了,她没事了,你无须费心。”

我伸臂环住他的腰,“我违逆你的意思来到北疆,你会责骂我吗?”

“你任意妄为,我当然要责骂你。”他板起脸,眉宇间盈满怒气。

“好吧,我任你处置。”

“寐兮,十二年,我都忍过来了,可是,当我知道你心中有我,你就在我够得着的地方,我再也无法像以往的十二年那样,那种思念成狂的感觉,你可曾体会过?”

他沉声道来,一字一字,清晰入耳,落入我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的波澜。

我的眼睛湿了,“正因如此,我才任性地追随你到此。”

赵慕勾起我的下颌,深深地凝视着我,“寐兮,我盼望着成亲的那一日尽快到来。”

我轻微颔首,脸颊烧起来。

四目对望,唯觉“情”之于人的不可思议,有情人,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也觉得万般美好,自愿沉醉不愿醒,如饮甘醴。

邯郸城的公子慕,北疆的战将、睿侯赵慕,我总觉得有不一样的地方。仍旧是英气饱满的眉宇,却映有杀戮的戾气;仍然是深邃凌厉的眸光,却如剑气般令人觉得逼仄;依然是柔软诱人的双唇,却让我觉得,从他口中说出的简单言辞会让北疆烽烟滚滚、战火连绵。

赵慕,不再是美玉般的公子,而是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笑傲苍穹的铁血将帅。

“今夜有战事。”他忽然道。

“夜袭?”我一惊,可是为何整个行辕甚至军营如此安静?

赵慕点头,脸上盛满了自信的傲然之气。

这夜,月冷苍穹,霜风呼掠。

敌方以为赵慕会先攻平城,却没料到他夜袭平城附近的东西两城。东西两路大军一如飞鹰展翅,急行攻打城池大门,直捣叛军行辕,攻势迅猛。东路遇到抵抗,然而,守将在睡梦中被属下惊醒,惊骇之下仓促组织驻军抵挡大军攻势,阵脚大乱,溃不成军。最后,叛变的守将见大势已去,自戕身亡。西路未遇抵抗,那副将见是赵慕帅旗,果断地斩杀叛变的守将,打开城门迎接。

一夜之间,两座城池易主,被迫叛变的驻军欣然归附赵慕旗下,战火并未殃及无辜百姓。

这些都是后来皓儿从将士口中听来告诉我的。这夜,东西两路大军所向无敌,沃阳兵力却空虚,只有三万将士驻守。

我为赵慕穿戴齐整,送他离去,便再也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