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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李义山早年指点江山,做了将相评胭脂评两评,专门提到过这位道门高手,说他有望通玄,要知道那时候王重楼还只是个声名不显的中年道士。至于一指断江的真假,你去了武当山不就知道了?”

徐凤年一头雾水道:“王重楼教我练刀?不可能,那就是传给我武当最速成的高深心法?”

徐骁笑道:“去了便知。”

徐凤年没有拒绝,王重楼是盛名已久的天下有数高手,能见识见识沾点道家仙气总是好事。

希望别又是上阴学宫王大先生这般的世外高人。最主要还是徐凤年在湖底避息练刀,想到武当有个深不见底的白象池,这个池子是被一条瀑布百年千年冲刷而就,徐凤年想去那里练刀。

这一年,徐凤年于暮色中独身入武当。

玄武当兴牌坊下,只站着两位年龄相差甚多的道士。

一人自然是那器彩韶澈的年轻师叔祖洪洗象,还有一位老道鹤发童颜,身材极其魁梧,并不比湖底老魁丝毫逊色,这样的体格在道门中实在罕见。

见到提刀的徐凤年,两位道士都没客套寒暄,只是默声领着世子殿下登山。

爬山是体力活,以往徐凤年登山需要中途歇息数次,练刀半年,长进许多,但依然做不到一口气登顶,可每当徐凤年体力消散感到疲倦的时候,高大老道士总会第一时间停下脚步,他一停,洪洗象便停。

徐凤年心中冷笑,这做派,可比数百个牛鼻子老道一同出迎更有心机。

三人在离白象池不远处的悬仙棺止步,只有一栋小茅屋,看来就是世子殿下的住所,扎了一圈青竹篱笆,屋前摆放了一副桌椅,徐凤年和老道士坐下后,洪洗象主动去屋内拿了套简陋茶具,蹲在一旁煮茶。

身份无需猜测的老道士慈眉善目,微笑道:“天下剑法分站剑,走剑和坐剑,难度递增,最终成就的高度却说不准。我们武当素来不推荐那枯坐的坐剑法,有违天道,站剑和走剑两道却还有些心得,不知道世子殿下是要学站剑还是走剑?”

徐凤年平淡道:“我来练刀。”

煮茶的洪洗象翻了个白眼。

老道士和气道:“剑术刀法,殊途同归,皆是追寻一人当百的手战之道。像那位邓太阿,只是拎了一枝桃花,说剑亦可,说刀也亦可。”

徐凤年不想浪费时间,与老道士论道,实在是无趣。于是问道:“站剑走剑有何区别?”

老道士笑呵呵道:“站剑简单来说就是出剑停剑较多,剑势较为迅猛,如冬雷轰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走剑重行走,连绵不绝,如夏雨磅礴,泼墨一般。世子殿下若是喜欢站剑,山上有几套小有名气的剑法,配合武当独门心法《摘元诀》,相互裨益。若是更青睐走剑,也无妨,玉珠峰有一本《绿水亭甲子习剑录》,其言精微妙契,深得剑术精髓。”

徐凤年思索片刻,问道:“王掌教所谓坐剑,是?”

老道士为难道:“这枯坐法是吴家剑冢的家传,外人不得而知。”

年轻师叔祖给两人各自递了一杯茶,茶是山上野茶,水是泉水。

徐凤年喝了一口,笑道:“忘了恭喜王掌教出关。”

老道士笑着点了点头。

洪洗象却是悄悄叹息。

徐凤年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王掌教当真一指劈开了那条沧澜江?”

老道士摇头道:“不曾。”

徐凤年如释重负,眼前雄健老道既然排名还不如王仙芝,那一身神通弱点总是好事。

洪洗象嘀咕道:“是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