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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明明都已经两不相欠,为什么他还要三番五次地出现。每次见宋鸣鹤,不是恼火就是烦躁,总之没有好事。

程漆冷眼旁观,看她一脸疲惫,心里不太好受,嘴上却冷笑一声:“你前夫?”

陶枝捂着脸,不想提他,只闷闷道:“嗯。”

程漆心里的躁意更盛。陶枝是个平和通透的人,连他有时故意的捉弄都不见她真的动气。可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一旦涉及她前夫,她的情绪就大起大落,好像为他所牵动一样。

他抿起薄唇,眸色深不见底,忍不住掀唇讽刺:“之前来个老板,今天又是前夫,你院儿里挺热闹啊。”

平时程漆没少戏弄她,她不想也不敢生气,总觉得可以算作程漆变相的亲近。可今天刚刚因为宋鸣鹤窝了一肚子火,听见这话,陶枝忽然忍不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底竟烧出一丝红:“是够热闹,所以你出去。”

程漆眉一蹙:“什么?”

陶枝迎着他越发难看的脸色,慢慢道:“我说——你、出、去。”

第二天早上陶枝很晚才过来,垂着眼进了门,偷偷扫一圈,程漆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阿婆给她盛了面条,拉着她说悄悄话:“得亏你来得晚,躲过了那个活阎王。”

陶枝心尖一跳,面上不动声色问:“程漆?他怎么了?”

程实背着书包往外走,路过她时摇头晃脑叹道:“谁知道,昨天开始就黑着张脸。”说完“啧”一声,“可怕。”

陶枝一手拿筷子挑着面条,另一手在桌子底下抠着裙边。

明明是他先过分的。

大混蛋,还生气了。

宫城深处。

程漆一身玄色银边宫装,沉着脸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玄色宫装的人。

梁萧走在他身后左手,右边的葛话捅了捅他,小声:“哎、哎!”

梁萧斜过来一眼,嘴不动:“干嘛?”

葛话朝前边努努嘴,口型问:楼主怎么啦?

梁萧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

从今天早上程漆就沉着脸,梁萧都不敢上去说话。不过他们今天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穿过那扇漆黑的门,沿着幽深狭窄的楼梯向下走。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程漆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方才还眉飞色舞的葛话也同样面无表情。没有人说话,如同会呼吸的鬼影。

这是天牢,皇城最深处。

牢房呈环绕状,中心是一片空地。

此时空地上高架起一个木桩,横钉在一起,带刺的铁链拴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南阳王。木桩下站着个黄袍男子,天子威严的目光扫过来一眼,然后回身拍拍掌:“带上来吧。”

程漆和身后众人一脸漠然,隐藏在空地最外围的阴影中。

还不到他出场。他只需要当最后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