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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突然对三嫂这么冷淡,方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她那俩好嫂子肯定吹耳边风来,她三嫂一个儿媳妇不能多说什么,她这个当闺女的可没有那么多规矩,当下便嘲讽的说到:“娘,这又是谁给你灌了迷糊药了?我三嫂可是真心实意的来看你,怎么就惹你不高兴了,你也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谁天天算计你这个那个半点都不替你着想,别天天就听别人瞎说。”

方妙一向都是这么说话的,吕氏也知道她是个暴烈性子,但是听到她处处维护老三媳妇这个外人对两个长嫂出言不敬,就有些迁怒了,伸出手指着方妙的鼻子怒道:“因为家里你最小所以向来没大没小家里人都迁就你也就算了,现在一直偏帮外人是怎么回事,人家给你两天好脸色再给你两口好吃的,就把你拉拢的这么死心塌地?你大嫂和二嫂再不济进了家门这么多年也没少照顾你,这么忘恩负义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到底是跟谁学的?”

言下之意就是林芸希教唆的方妙。

方妙被她这个识人不清的娘气的浑身发抖,想要再分辨却被林芸希给拉住了。

林芸希身体绷的紧紧的,半天才生硬的开口道:“娘,我怎么就成了外人,我不是方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媳妇吗?是我做了什么辱没方家门风的事情被你们嫌弃了,还是你们就没把我相公当成一家人?”

她铮铮指责的话出口,屋里屋外都安静了,林芸希说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妥,不过提到方岁寒,吕氏就就泄了气,一脸的垂败坐在床边,神色有些哀伤,虽然没在身边呆几年,但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给他留个根才欺瞒的才让老三家的进了门,她也知道那么做缺德,但当时鬼迷心窍的非要这么做,结果现在却闹的草草的分了家,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这、这算是报应吗?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林芸希缓了缓神低声道:“娘,我今天过来告诉你个好事,就是安和马上就要去学堂了,到时候恐怕不能常来看你了,你保重身体,今儿天色晚了,我们就先走了。”

言罢,没等吕氏回答,直接跨了门槛出去。

她出来的突然,推开门差点撞上假装扫地其实却在偷听的大嫂吴氏,吴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讪讪的开口道:“哎呀,三弟妹,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陪娘多说会话?”

深呼一口气,控制不让自己一巴掌招呼到她那张脸,一脸平静的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娘休息了。”

语毕,也没跟她客套什么,大步出了院子。

屋里的方妙使劲跺了跺脚不再跟她这个是非不明的娘多说什么,追了出去,方安和见只剩下自己,也有些急了,赶紧开口道:“姑、姑母,我会好好听夫子的话,绝对不辜负三哥和三嫂的期望。”

吕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三媳妇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话给砸的更晕了,她竟然舍得银子供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安和读书……

因为精神有些恍惚,所以就没怎么在意方安和跟她说话,无意识的点头,喃喃道:“好好听话……”

听姑母这么说,方安和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就达到,说了一声就飞奔出门,三嫂刚才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很担心,因为自己从来没见过笑呵呵的她生过气。

本来是一番好意去看看分家后娘亲过的怎么样,结果却被误会成那样,这无疑于一盆冷水迎面泼下,任谁都被浇个透心凉,更何况吕氏那话实在是有些伤人。

回去的路上林芸希默不作声的低头走路,方妙和方安和不安的紧紧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到了家里,见林芸希向往常一样去照看兔子、洗衣服才稍稍有些放心。

方妙最是沉不住气的,一边替林芸希掌灯一边小声劝道:“三嫂,娘向来就是糊涂的,一直被人蒙骗分不清好赖歹,你不要往心里去……”

借着光一一检查笼子里的兔子没什么异常,又加了些水,转头看到俩小的一脸忐忑的看着自己,林芸希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俩人了,拍拍手笑道:“看你说的,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我进门没几日娘对我了解的少,生出什么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日久见人心,自问问心无愧,我不会在意的。”

说完,林芸希又叫像个跟屁虫一样追在她后面的方安和去休息。

听她这么说,方妙才彻底放下心来。

弄完兔子那摊,进了屋,林芸希又叫方妙帮着把那新买的布给裁了,她还好些,成亲的时候衣服多做了两身,方安和和方妙俩人翻来覆去就那几件衣服,有些地方补丁摞着补丁,虽然村里人都这样,谁也不会因为这个瞧不起谁,但是洗的都发硬了,看着都不舒服何况穿着,所以首当其冲的把她俩的给做好了。

“三嫂,这藏青色的布是要做啥?”俩人干活就是快,眨眼间就按照样子裁好了布,方妙无意中看到了底下压着的布。

“这是要给你三哥做的,你、知道他的尺寸吗?”虽然俩人一起待过几天,但几乎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当然那时候她也没想过给他做衣服。

“知道、知道,三哥成亲穿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呢,我最清楚不过了。”听说是给三哥做的,方妙喜笑颜开,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自从三哥走了以后,她很少听三嫂提到过他,方妙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因为方家骗婚三嫂对三哥有什么怨恨,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现在做是不是有点早,三哥不是要三年后才能回来?见她半天都没动,林芸希一看她的脸就知道方妙在想什么,拍拍她的手道:“我去托了方二婶的一个亲戚,说是有门路可以给你三哥捎些东西,这事还没个准,先准备着吧。”

“真啊?那太好了!”方妙抱着布一下子跳起来,脸上泛着喜悦的光,嘴里念叨着:“那我也可以给三哥写信了,哈哈,太好了,我要赶紧学写字,然后给他写信,三哥一定想不到我竟然会写字了,嘿嘿。”

见她又蹦又跳美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林芸希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孩子啊。

这晚上方妙过的很憋屈,为什么憋屈呢,因为心里高兴的要死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觉,但是又怕吵到三嫂睡觉,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这份激动又无法发泄的心情在第二天就得到了释放,表现在她追着方安和学写字,而且被方安和各种说教都不还嘴。

她这么老实听话,不明就里的方安和心里可犯了嘀咕,他妙儿姐这是怎么了?

昨晚的不愉快很快就被三人忘在脑后,继续了繁忙安静的生活。

方安和要进学堂这可是件大事,除了烧火,林芸希勒令他在家复习之前学到的东西,给兔子割草喂食的事情落到了林芸希和方妙身上,这两天有几只母兔子小腹突出腹围增大,林芸希探摸兔子的腹部发觉有花生粒大小有弹性的肉球,这才发觉这几只兔子已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