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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晃晃荡荡的直接到了县城里冷三娘的花店,到了以后却发现花店只有小北一个人在,问了之后才知道秦副将回来了,冷三娘跟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他们这是落空了,不过这倒也没啥,一行人直接坐着驴车打听着就去张家。
张家在县城那绝对是头号的名门望族,就连街边的小孩子都知道在哪里,所以几个人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张府,三个人踩在青石板上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门匾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张府,张氏的脸色稍稍有些暗下来,应该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过被林清文的安慰性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林芸希悄悄的松了口气,这事她也不好多劝,她哥倒是好的多。
从眼前那宽阔的木门和门前那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就能看出来这府宅相当的大,那气派跟一般的有钱人家还不太一样,透着一股子特殊的气质,当然,更特别的是离宅子不远处那时不时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随着一阵阵的清脆的读书声响起,秋风卷起地上的叶子,让人顿觉心里舒爽的很。
林清文上前敲门,很快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衣着整齐的小厮走出来,听完了林清文的来意以后圆鼓鼓的脸微微皱起来,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老夫人身体突然抱恙,现在正在静养,不方便见客,要不您······”
林芸希和张氏也听到了那孩子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惊,赶紧上前,急忙的开口询问道:“病了?怎么会?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突然生病了?病的厉害吗?”
俩人的动作有些汹汹,那小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去,刚要回话,看到林芸希的脸一下子就呆住了,半晌,喃喃道:“竟、竟然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人······”
林清文自然知道自己妹妹的相貌有多惊人,担忧老夫人的病情,重重的咳嗽两声,高声道:“劳烦问一下,老夫人到底生了什么病?”
正在三个人一脸紧张的把那小厮给围起来追问的时候,大门突然完全打开,一个衣着华丽风姿绰约的女子带着两个丫鬟从里面款款奏出来,见到外面这场景细细的柳眉一下子皱起来,她身后的小丫鬟立刻上前一脸不耐烦的对那小厮开口说道:“什么事这么喧闹,不知道老夫人正在养病吗?要是惊扰了她老人家休息,仔细你那身皮肉。”
见这三个人出来,那小厮脸一下子就变了,一边鞠躬一边急忙回道:“小的该死,七奶奶息怒,小的该死······”
七奶奶?这么说来这女人是张家的女主人之一了?对于完全不知道这里的下人怎么称呼雇主的林芸希来说,有些搞不清这女人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知道是有亲戚关系,本来就家大业大人多的,这个时代的男人又能三妻四妾,完全摸不上头脑啊。
这丫鬟说的话是把那小厮和林清文三个人都是都给责怪了,完全没有把一看就知道是登门拜访的三个人放在眼里,不过也是,张家这样大户人家的丫鬟比他们这些人都见识的多,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口气就冲了些。
林芸希心里惦记着老夫人的病,完全没有在乎来人的语气和表情怎么样,轻蹙着眉头开口道:“我们着急曾外祖母的伤势所以声音情不自禁的大了几分,这事与这位小兄弟无关,所以还请劳烦不要责怪与他,不知道我曾外祖母怎么突然就病了?”包括那女人和丫鬟在内的几个人眼里的轻视她看的清楚,不过自从知道她娘不再与娘家联系的缘由以后林芸希也就做好了各种心里准备,所以并没有感觉多气愤,直接叫出老夫人的称呼也不过是想直接表明身份,尽量少和这些心里面满是弯弯绕绕的人纠缠不清。
果然,一听到林芸希对老夫人的称呼那俩丫鬟和那华服女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盯着林清文夫妇和林芸希半天,半晌,那女人嫣然一笑,莲步轻移,来到林芸希的身边,亲昵的挽住林芸希的手臂,咯咯的笑了两声,开口道:“哎呀,你们就是林家的人吧?你就是芸希丫头吧,长的可真是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咱们张家的血脉,怪不得老夫人会一见如故,昨天老夫人回来说认了亲,我们和老爷都很高兴,还想着去找你们,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你们来半天了吧,快到里面坐坐······”
女人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又转身笑呵呵的跟林清文和张氏说话,张氏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呆愣,那女人捂着嘴笑道:“哎呀,说了半天忘记介绍我自己了,你们叫我七姨姥姥就成,老夫人半夜染了风寒,一大早看了大夫并没有什么大碍,安心的歇息两天就成,小凤,你去老夫人那看看,动作轻点,如果老夫人没睡着便禀告一声有客人上门。”
之前训斥那小厮的丫鬟收回一直黏在林芸希脸上的视线,一脸后怕的福了福身体,然后忙不迭的就往里跑,因为跑的太着急差点提到门槛上摔倒,连头都没敢回,飞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在女人银铃一般的笑声下,几个人穿过大门和宽阔的道路向里面走去,林芸希和张氏俩人悄悄的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这人看着不过三四十岁,这么年轻,竟然是外祖父的妾室,明明只差了十多岁却长了两个辈分,真是别扭。
进了大门走了挺长一段距离,前面矗立着一面砖雕的影壁,影壁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刻画着两句诗,不过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刮坏了,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林芸希有些疑惑,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这里,可真是奇怪。
从外面看张府只是感觉到大,等到了里面看到那排排的雕梁画栋的房屋和潺潺的流水以及精致的凉亭和小桥,林芸希三个人这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具体的大,来往穿梭的仆人模样的人不少,看她们行进的方向是往树木掩盖的偏院,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还不是张府的全貌,林芸希不由得感叹能独占这么一大片地皮的张家要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前世那绝对是妥妥土豪家了,不过放在这个时代好像也是遥遥领先的了。
不过这只是林芸希此时的认知而已,等日后到了京城的王府她的某些感官又会被刷新,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几个人刚走过长廊,刚才跑去见老夫人的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估计一直都没歇着,跑的脸色通红一片,汗水浮了上来,头上的发簪都跑歪了,完全没有之前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停在旁边福下身体开口说道:“七奶奶,老夫人听说几位贵客来访已经起来了,请人到前厅喝茶,她老人家马上就到。”
女人听了点点头,领着林芸希和林清文还有张氏三个人转身向不远处矗立着的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走去,到了里面以后分别落座,有丫鬟上茶,在那女人的授意下还上了不少的点心,在老夫人进来之前,女人都倒是一直都笑着跟几个人说着话,话题一直围绕在她们跟老夫人相认的事情上,林芸希据实以答,听到牡丹的时候女人倒是惊异的看了林芸希一眼,那牡丹花老夫人一直精心伺候着,结果一下子全病死了,为此老夫人很是神伤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听说不知道在哪里又寻到了恢复了精神,前一阵子竟然搬回去两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结缘,这可真是真够巧的。
明明来的是三个人,但是女人单盯着她问个不停,林芸希有些不太自在,好在没多久老夫人就来到了前厅之中,穿着轻便的衣裳,眉眼间微微有些倦意,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喜悦和亲近让人一点都没有什么疏离感。
刚进了客厅里,老夫人便来到三个人的身边,对着张惊龙的第七房的妾室吕氏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转头看这林清文和林芸希还有张氏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认认家门,以后有事没事就过来陪我坐坐,要是不嫌我这个老婆子啰嗦就陪我说说话。”
林清文郑重其事的点头行礼,老夫人把张氏粗糙的手握在手心里反复的摩挲着,“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往心里去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以后都和和气气的。”
自从婆婆走了以后很少和长辈这么亲密,张氏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习惯,十分的拘谨,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姑母也一直像这样对我说,我也明白一家人没有什么永远的疙瘩,老夫人,听说您生病了,厉害吗?”
“叫什么老夫人?叫曾外祖母,你本来就是张家的姑娘,不过嫁到林家就随着清文还有芸希丫头一起喊,没什么大事,都是他们大惊小怪,不过是晚上稍微着凉,不碍事,听说你们三个来了我就一下子精神不少,都别站着了,坐,坐。”老夫人笑着开口说道,被丫鬟扶着坐在软椅上,林芸希等三人也随着坐下来。
一反昨天刚认亲那沉闷的气氛,今天说的事情都是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老夫人问张氏回答,不多言的林清文时不时补充,不是原主又记忆模糊的林芸希趁这个机会也了解了一些事情,不过张氏对过去过的那些苦日子都轻描淡写的扯过去,着重的说了林芸希成亲以后家里的事情,凡事尽量往好的方向说,听到养兔子和种菜养蘑菇的事情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惊叹,看的林芸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做的这些事情放在前世别人也会感叹真是能干,放到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堪称是奇事了,所以说老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倒也算正常的,守在旁边的小丫鬟看林芸希的眼神简直堪比探测灯。
“没想到芸希丫头这么厉害······”见林芸希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老夫人的眼角的笑纹堆在一起,温声道:“曾外祖母不是那迂腐的人,不会认为女人只有相夫教子才是应该做的,一个家想要支撑下去,家里的男人和女人一样都得使劲,现在岁寒回来了,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说实在的老夫人能说出这番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惊世骇俗了,不过因为这事是对林芸希说的,林清文和张氏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不过一直陪坐在旁边的张家七奶奶心底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张家谁不知道老夫人是最最守礼的人,对家里的子孙要求一直都很严格,也就是二爷一直没在老夫人的身边才松懈了些,其他的人那都被管教的服服帖帖,没想到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这么亲切,果然就如传言所说,老夫人对林家人这异常好的态度是缘由这个叫林芸希的跟逝去的女人长的相似,话说回来,这丫头可真是会长,虽然衣着十分普通,不过那倾国倾城的长相可真是够出众的,听说嫁给了一个农家的汉子,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能早点跟张家认亲,凭着老夫人对她的喜爱怎么得也得嫁给王公贵族,这样的人却过着粗茶淡饭、粗布麻衣的生活,这也是命啊。
之前老夫人知道林芸希对花草很有一套,没想到竟然对种植方面这么精通,听张氏的那样还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不由得对林芸希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再听说拿了家里种的东西还有兔子过来的时候,老夫人更是高兴的交代下去让府中的厨子做中午就尝尝,对林芸希简直赞不绝口,跟她有同样感觉的张氏和林清文则不不停的附和着,厅里气氛十分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