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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一面带她往上爬,一面与她说话,“累了就言声儿,咱们回去。”

来了这塞关数月光景,姜黎常在印霞河边看日落,瞧这方山景。难得过来了,要往顶上去,她心里自然有些期待。她想爬到顶上看看去,那景色是不是又不一样。之前会跟女人们去河东的小山上捡柴火,跟这里的自然也不会一样。

姜黎爬得卖力,在他们愈发接近山顶的时候,暮色也慢慢笼罩在了山间。秦泰瞧着天色暗下来,知道晚上在这山间逗留不甚安全,便停了步子与姜黎说:“咱们回去吧,有时间再来。眼见天黑了,怕回去的时候找不准方向。”

这是担心的话,姜黎听得出轻重,抬眼看看快要到的山顶,心里生出些微怅然。她吸了口气,没有执拗,回秦泰的话,“那就回去吧,以后再来。”

可就是在这时候折了头,回去的路上还是出了状况。暮□□下不久后,山间便起了浓雾,瞧不清三五步外的东西。秦泰和姜黎依着自己来时的路往回走,可这时已然没有了方向感。在走了约莫与爬上来差不多长的时间却还没到山脚后,两个人才真正忐忑起来。

“迷路了么?”姜黎拽着秦泰的手腕子,一刻也不敢松开。哪怕是走出三步,也是瞧不见彼此身影的。

秦泰这时候也再管不得其他,反手抓住姜黎的手,攥在手心里,安慰她:“别怕,我带你回去。”

山间混沌,岂又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方向瞧不明白,不知自己往的地方是哪里。脚下石子乱滑,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姜黎数着时间,只觉得自己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个人却仍是在山林中。

她便有些泄气,“怕是出不去了。”

这就停下步子不想走了,那小腿与弯节处,都累得发软。这却不是最糟糕,最糟糕的是山间的气温越来越低,寒气已然开始侵骨。偶或有轻风拂过,那骨缝间都是阴森森的凉气,冻得人浑身发疼。

姜黎的身子开始忍不住发抖,一点一点缩成一团。秦泰那厢在着急了片刻后,不再徒劳寻找出路。他意识到姜黎已然受不住这山间的寒气,便直接回身把她抱进怀里,帮她取暖,一面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起这么大的雾。”

姜黎这时候没有力气推开他,不过抬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让他松开,颤着嘴唇说:“我没事的。”

有事没事也不是嘴上说了算的,秦泰不管她说什么,自顾解开自己腰上的腰带,解开外衫袄袍来,把她整个人包进怀里。

姜黎的脸埋进他怀里,隔着中衣内衫,只薄薄的两层,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热。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低声说:“不要这样。”

“乖。”秦泰把她包得紧实,在她耳边说话:“怕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先熬过这晚,明早出了日头,自然能回去。”

姜黎没再做无谓的抗拒,她还是觉得冷,伏在秦泰怀里,两只手慢慢滑下去抱住他的腰。她脑子里还有些别样的意识,手指滑过秦泰腰的时候,感觉得出秦泰身子精壮。她便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胸口,索求温暖。

即便如此,姜黎的意识还是在不久之后就沉入了黑暗。沈翼带人手持火把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一棵大树根下冻昏了过去。火把的光照里,秦泰靠着树干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姜黎。他的衣衫包裹着两个人,不分你我的样子。

沈翼上去拉开秦泰的衣衫袄袍,便见得更仔细了些,姜黎的两只胳膊也抱着他,牢牢地箍在他腰上。他忽而目色深暗,脸上浮起比之山间寒气也不输的沉郁之色。

相同的,沈翼对她也没有如常的态度。他要的只是羞辱她,在这些行为中找到快感,捡回自己曾经在她面前丢过的脸面。一个女人,曾经能多么让一个男人着迷,大约就能多让他心生记恨。这样的报复,谁也不能叫他停下手来。非得等他痛快了,方才能收手。

姜黎站在帐门边,道一句:“给沈将军请安。”

沈翼发出一声冷笑,头也不抬,“上来伺候吧。”

姜黎便稳着身形,步子走得慢而有规章,到他案边屈腿跪坐在蒲团上,伸了手过去帮他磨墨。他在案边拟写东西,说起来能伺候的,也就这个事了。

沈翼侧目看她一眼,灯火烛光下她的侧脸很美,睫毛密密长长的,在眼下投了一片暗影。他忽伸手掐上她的腰,另手搭力,便提了她扔去了榻上。

姜黎只觉后背被撞得一阵疼,却并不出声呼痛。等沈翼俯身上来按住她的手脚,她挣扎无力,便先头说了句:“别亲我。”

沈翼一愣,眸子里原还有些清澈光彩,这会儿却是阴暗无比。他昨晚强迫她的时候并没有亲她,不过一早见她过来,心思起动,便拉了她在怀里亲了片刻。她偏不张嘴,还下死手掐了他肩窝里全是伤痕。

“厌恶?”沈翼声口极慢地问出这两个字,寒色森森。

姜黎只稍看他一眼,便偏过了头去。瞧在沈翼眼里,尽是一副不愿多看他一眼的样子,嘴里偏还淡淡地说:“来吧。”

这面目神色语气,勾起沈翼许多刺心的记忆。那时候便是姜家的下人,也因着那事给他这副眼色过。而当时的姜家大小姐,更是过分之至。若不是她,他怎么会连娶亲都变得困难,至今未娶?他心头结了那么大疙瘩,病好后京城呆不下去,便来了这里。在这里一守就是两年,尝尽辛酸苦楚。

沈翼面目变得十分难看,忽起身离了榻边,沉声一喝:“赵安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