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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为可怖的还要算指使他的那人。

庄子涧出了施府,步伐一顿回眸瞥向阿奴,“你可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庄主,你这话可是在质疑老朽?”桀桀的怪声凭空发出,若是此刻有人在场必然会发现说话之人并没有开口。

“你只需记住,本主从不留无用之人。”语落,庄子涧冷然一拂袖上了庄家的马车。

佝偻着身子的阿奴没有跟上去,他目送着庄家的马车远去,旋即嘴角一勾颇有裂至耳根的趋势,桀桀的怪笑声从中发出。

怀疑归怀疑,施嫣然没有贸然采取行动,去往书房照瓢画葫芦的画下了其形状大概之后收起,屈指轻敲着桌面低眸沉思着,试图捋顺迄今为止所有的线。

庄子涧落户洛阳是在两个月前,而在此不久之后浣裳阁的十匹织云布被毁,紧跟着她就到了周府揽下喜服裁制,继而接触到了周岑岑,教人有了空子在她前去临阳县时杀之陷害……

这些事件串连起来竟是让她陡然背脊发凉,有种被人操纵在手的既视感。

姑且不论这些,当日她前脚离开临阳县后,后脚便有人奸杀了周岑岑嫁祸于她,可见此人对她的行踪有多了解,否则又如何能够营造出她畏罪潜逃的说法?

倘若不是她这一女儿身摆在这上头,恐怕早在一月前她就已锒铛入狱,有冤无处诉!

只是,她仍然没能想通透这么做于他庄子涧有何好处?

作为一江湖人士,按理来说与她从商之人没有交集,何谈结怨?

既无结怨,他又为何要害她?

就算是有人花大价钱请他出面杀他,那也应该杀之而后快。而非绕了一大圈来整她,甚至的种种迹象只给了她一种整垮施家远比杀了她更有价值。

施家一倒,谁的益处最大?

近乎下意识的,她的脑海里就跳出了卫戍臣来。

偏生的这一连串事情若是卫戍臣做的还说得过去,可怕的还是不是他做的。

执掌施家三年,施嫣然头一回生起浓厚的危机感,也头一回发现处心积虑要整垮她施家的居然不是卫家!

回想起今日他的一番话,里头竟隐隐还有提醒她的成分。

念此,施嫣然不免摇头失笑,到底是他们城府过深,还是她脱离现下世道了?竟是分不清孰真孰假,该信谁了。

因着怀疑有人监视她,施嫣然隔了几日才动身走上周府一趟。

这一个月来她也没少来周府,不论在外人还是周家人看来都是她在弥补其痛失爱女的罪过,故而这日她才敢明目张胆的过府。

拜访了周鹤,又陪周柳氏说了会话后,施嫣然就陪她到了后花园晒晒太阳。

途中,她悄然递给了茴香一张纸。

茴香意会的下去厨房,偷偷的将施嫣然塞给她的纸条打开,上面画着的是一只手,而虎口处的刀疤模样竟与她当日看到的一致!

“画得倒是挺像的。”

桀桀的怪声响起,沉浸于震惊当中的茴香点头承认,待她反应过来回头望去,就见一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仿若干尸的人位身于她身后,当下吓得就要失声尖叫,只是未等她发出声音来,一道沁人的香味钻入鼻尖,她的神智突然变得恍惚,手里拿着的画纸也跟着一个掉地。

阿奴弯腰捡起地面上的画纸,状若自言自语道:“真像……看着就挺美味的。”

语落,他就将纸撕成一条一条塞进嘴巴里嚼着,眯起的两眼仿若品尝的是人间至极美味。

和着唾沫咽下后,他才睁眼睇向面前呆若木鸡的茴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碧绿小瓶,粗糙的手掌托住茴香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而后将里头的东西倒入她嘴里,此间还喃喃说到,“老十七,你要乖乖的待在里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贪吃蚕食了整个脑袋,记得要留一点给老朽才行,否则老朽可是会吃了你的……”

仿若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不过指盖大小的青虫迅速钻入了茴香的呼吸道,眨眼功夫便不见踪迹。

合上茴香的嘴,阿奴亦如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周府。

不时,茴香缓过神来,呆呆的望着前面,摸了摸后脑勺进而端着备好的干果糕点去往后花园。

“这两块糕点的馅可是一样的?”施嫣然指着两块相邻的糕点征询茴香。

茴香摇了摇头,手指不受意识的抬起指着那两块糕点道:“不一样,这个是绿豆泥的,另一个是红豆沙的。”

闻言,施嫣然依次尝起了两块糕点,结果却是发现不论哪块都是绿豆泥的。

抿了抿唇,施嫣然小坐了一会儿后便托辞离开了周府,茴香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所见到的阿奴并非当日奸杀周岑岑的凶徒。

无声的叹了口气,一切线索又断了。

也是,秦大哥走访多日都没能发现的地方哪能是她一个机缘巧合就能发现的?

宽慰自身,施嫣然回头瞥了一眼周府,踩上杌凳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