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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没了,哼,低头,都得向死神低头。”老赵冷哼道。
“然后,我们仨就闹掰了,后面的事情,没什么转圜余地,所以陈永宁的事情,真的,没有管的必要。人死债消,还不行么!”周秉文提起了杯子,跟老赵碰了一下。
老赵听到“闹掰了”三个字,明显表情凝重,但还是和他碰杯子,喝完了这杯酒,才说道:“你当时这么算计松哥,他怎么跟我们关系好,都比不了他跟杨宴如十几年的情分。这一点,你看错了,你就没想明白这一点,所以最后我们搞得这么难看。”
“事情本身没有什么对错,我和松哥立场不同,你只是从来都站松哥,我也没在乎。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那个女人之于松哥的重要性。”周秉文说得云淡风轻。
沉舟侧畔千帆过,徐映松成了墓中人。
“松哥的朋友,就这几个,”老赵指了指他和周秉文,说:“不是我站谁的问题,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琚。我的琼琚少,你不缺琼琚,我这点就给了松哥。大家都是律师,律师分对错么?律师只分屁股坐在哪边。”
周秉文没有回答,这个理由,他早就知道了。他有时候也会觉得不忿,但是人生吧,没什么道理可讲。他读初中的时候,他生母就车祸去世了,他爸聘了红姨来照顾他,每个月来看看他,那又怎么样,别人眼里,他活在天上。周家知道他的存在,外室生的老二,不就叫野种么!
想到这里,周秉文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想起姜炎安逸的睡脸,父母疼爱中长大的孩子,自带着上帝手动开窗开门的恩惠。
“行了,老赵,一套房子对她杨宴如不叫个事儿,但我堂姐孤儿寡母的,房子首付还是我堂叔出的钱,放过这一家子吧,不然我过个年,从天到晚对我没个好脸。当时我真是蠢,我为什么要引荐杨宴如,搞得一家子鸡飞狗跳啊……”周秉文想到这些破事就心烦意乱,滑坐到了地上。
要说鬼迷了心窍,他又何尝不是鬼迷了心窍。
“松哥的事情,我叫杨总去说服徐伯父,申请做个毒理化验。她明天从重庆飞回来,拿到了申请。松哥到现在都没下葬,哎……我于心不忍……”老赵喝着酒,也坐到了地上,挨着周秉文,难受地说。
这条路很难,甚至有没有意义都不好说。
“公安立案了吗?”周秉文问。
“八字都没一撇,公安立个毛线案子,我跟翟局通过气了,翟局说先调查,有了充分证据再推动立案。”老赵有些沮丧地喝了一杯。
周秉文吸了吸鼻子,用餐巾纸擦干净嘴边啤酒的浮沫,说:“我总觉得,松哥的死,跟杨总脱不开关系,最后一天,杨总都陪在他身边,她那边你有没有探出来什么内情?”
“内情个屁,我把松哥的笔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端倪。小姜来了以后,她倒是发现了些东西,但跟松哥的事情没什么很大关系。我不好明说,不过小姜倒是一条好鲶鱼,一池子鱼逐渐游动起来了。”老赵又吃了几块黄瓜。
“怎么说?”周秉文好奇地问。
“就是你当时带去万方所的动焕娱乐,他们观察期快结束了,尽调可能要调财务报表,利润如果调减,麻烦就大了。我让小姜帮张扬过了一批动焕的主播合同,小姜跟会所对接的时候,动焕很不好说话。你是法律顾问,你心里有数了。”老赵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动焕娱乐是当时杨宴如带着徐映松、周秉文一起去看的项目。
言下之意,如果因为合同应收账款账期问题非要调减利润,动焕娱乐就有把他们换掉的意思。
周秉文拍拍老赵的肩膀,拿起桌上的酒杯,跟老赵碰了一下,像以前一样,笑着说:“兄弟,放心,交给我。”
老赵并不知道该不该放心,不放心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两个大男人在客厅沙发上盖着羊绒毯子睡了一宿,电视机里的体育频道还在播放跳水比赛。
姜炎站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低头一望,就看见自己的老板和周秉文还在鼾声连天。虽然红姨已经简述了昨晚的事情,姜炎已经觉得自己要疯了。
离谱,就很离谱。
“你醒了?早!”周秉文察觉到了二楼的目光,睁开眼睛,坐起来仰头微笑向姜炎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