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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生嘴角抽了抽,看表情简直如同在说鬼故事一样,他说道:“这个,我说实话,对议会也不是很了解,我专门问过钟家良先生,他举了些议会的例子,比如让大宋造船局私有什么的。”

“啥?大宋造船局私有?岂不是私人造火轮炮船了?”刘国建难以置信的张开了嘴巴。

“是分拆,建造**火轮的部分私有,”方秉生嘴角继续在抽,看起来他自己都觉的自己在说神话:“钟家良先生说既然当年军火可以私营,造船局老国营不好,若是有了议会,就可以提议殖产兴业,朝廷不要插手工商的事。”

“可能吗?议会能干这个?”刘国建哈哈大笑起来:“钟家良有钱烧的,吃鸦片吃傻了!”

“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我们老大翁建光也可以私有铁路嘛。”方秉生撇了撇嘴,肚里道:要是老子是朝廷高官,老子当即要枪毙了钟家良。

“你们能私有铁路?这几千万银子铺出来的大工程?制造局那样的白送?”刘国建瞪大了眼睛。

方秉生摊开了手,叹了口气:“这大约是做梦吧,能让我们施工和管理就不错了。不过就算私有,我们也不同意。”

“为啥?”刘国建愣了。

“私有可以,起码要等到皇帝给钱修到南昌再私有啊!现在私有了,找谁掏腰包去?”

方秉生和刘国建同时大笑起来。

既然事情都谈好了,方秉生抄录一份候选人名单,双方握手道别。

方秉生还想请刘国建吃晚饭。

“知道哥哥你喜欢打麻将,今晚陪哥哥玩两手?”方秉生笑道。

刘国建闻言眉毛一挑:这找他打麻将,那肯定就是要送银子啊。

“好好好,好久没有切磋牌技了,哈哈。”刘国建大笑起来。

“晚上我们来衙门找您?”方秉生笑道:“不是以前都在这里放开桌子玩吗?”

“那是老黄历了,”刘国建笑了:“现在我们不在衙门玩了,都去隔壁茶楼包间。但是今天不行,太忙了,明天怎么样?”

“明天好啊,但是为啥不在衙门玩了?”方秉生愣了一下。

这时旁边的秘书插嘴道:“还不是龙川无耻小报捣乱,说我们天天在衙门打麻将,搞得上面派人来查,舅姥爷只好改在隔壁玩了。”

“打打麻将怎么了?放松娱乐嘛!小报太可恶了!知道是谁吗?告诉我名字,我找人打断他腿!”山鸡气哼哼的叫道。

刘国建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算了算了,小报不好惹,都是一群疯子流氓,平常无理也要搅三分。再说现在人太多了,我们十六个乡党天天开四桌玩也有点挤。隔壁好,敞亮。”

“尼玛!你竟然天天招呼十六个老乡在衙门里打麻将啊!不报你报谁?!”方秉生和山鸡都是肚里倒抽一口凉气。

在官府门口,刘国建和方秉生作别,还在客气:

“本来今天哥哥作为地主要请你吃饭的,”刘国建以一贯的热情双手握住方秉生的一只手,笑道:“但是中午十二点,我去南城门外执行我龙川城第一次西洋绞刑架行刑,各个报纸都通知了,从中午到晚上都很忙,实在是走不开了。欢迎你们也去参观!”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绞刑架也要西洋的?”山鸡彷佛不相信自己耳朵。

“那肯定的!咱是模范城市,一切都要西洋的!我专门派人学习了美国绞刑架,只要这么一拉机关,”刘国建作势扳住一拉:“犯人脚底踏板就开了,嗖的一声落了下去,绳套咔嚓一声扭断脖子。绳长有专门公式,咱教会小学数学老师翻译的,和犯人体重、脖子到支架的距离相关,保证既扭断脖骨又不会拉断脖子,一下就让他咽气。”

“这…这…这也太吹毛求疵了吧?”方秉生好久才说出一番话来。

“no!你怎么能这么讲呢?”刘国建摆出了一副大人做派,彷佛在给别人训话一般,背着手说道:“我们是基督徒国家,怎么能让犯人受苦呢?他死了还有审判,我们不需要在死刑上做花样,要保证犯人最快最体面的抵达阴间。这就是基督的爱!最重要的这是国际潮流!以前那些鬼头大刀啊、凌迟渔网小刀啊,太土了!太野蛮了!我们一定要抛弃腐朽落后的满清文化!和国际接轨!”

说到这里,刘国建得意的往上一抬眼,道:“我城引入美国绞刑架,全大宋重要报纸都报道了我这项西学司法革新,皇帝都批了“悦”,喜悦的悦啊!”

“我终于明白哥哥为啥这么官路亨通了,您确实太洋气了!”方秉生心悦诚服或者说是瞠目结舌的抱了抱拳。

“那为啥要正午十二点去呢?多热啊。”山鸡抬头看了看太阳不解的问。

刘国建一愣,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正午十二点阳气最重吗?不在这个点行刑,犯人鬼魂缠上你怎么办?”